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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奚澤點了點頭,表現得相當隨遇而安:「那我吃完午飯就回去了。」
冀松也知道應奚澤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呆在這裡,點頭:「也好,讓嘉言送你。」
應奚澤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冀松也沒堅持,反覆確定了一下應奚澤的檢測數據已經恢復了穩定,便將所有的數據資料儲存了起來。
途中接到了隔壁部門打來的電話,簡單地交待了兩句之後就風風火火地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應奚澤目送自己這位永遠都在操勞奔波的老師離開,慢條斯理地咽下了嘴巴里的最後一口粥。
房門打開,一個穿著研究制服的年輕小姑娘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對上應奚澤的視線後臉上微微一熱,聲音也不免有些結巴:「先生,這是給您準備的衣服。」
應奚澤垂眸看著她手裡托著的摺疊整齊的服裝,緩緩地勾了勾沒有什麼溫度的嘴角,微沉的語調里充滿了嚴謹:「謝謝,不過以後記住,在這裡請叫我『壹號』。」
相嘉言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小姑娘捂著臉離開的背影。
他在門口駐足片刻,往屋內的人看去:「你好像嚇到她了。」
應奚澤不置可否,微白的臉色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的不近人情:「X研究室里的一切都不帶到外界,這是剛開始成立的時候就定好的規矩。」
相嘉言對上他的視線:「……您是對的。」
應奚澤拿起擱在床頭的衣服站了起來:「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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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奚澤並沒有讓相嘉言送他。
出門之後找了一個相對繁華的路口,他打了一輛計程車。
陽光在皮膚上留下了蘊熱的餘溫。
車子出發之後,他靠在后座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些天的昏迷期間,光是熬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劇烈的「吞噬期」,就已經消耗了他極大的體力。
但是與之相比更加煎熬的還是那種出於本能所產生的恐懼,那是面對零號基因的下意識排斥,整整幾天的睡夢當中他仿佛昏昏沉沉地始終墮落在同一個夢境當中,擠壓在腦海深處的回憶一次又一次地盤旋,不亂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先生,我們到了。」
計程車司機的聲音拉回了應奚澤的思緒。
他抬頭看了一眼路邊那幢熟悉的住宿樓,快速地完成了路費支付。
大概是因為他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算太好,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地多問了一句:「自己可以上去嗎,需不需要我送送您?」
應奚澤回答:「謝謝,不用了。」
出租屋在一處比較古早的老式小區里,裡面甚至沒有電梯。
這對一位剛剛高燒轉醒不久的人來說,顯然不算太過友好。
應奚澤雖然拒絕了別人的幫忙,但是光是靠他自己走上五樓,呼吸多少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微喘。
眼看著邁上最後一格台階,剛要伸手去摸鑰匙,視線落過轉角處的那個身影時不由詫異地頓住了:「宿隊?你怎麼……」
後面的話沒說完,前一刻還蹲坐在他房間門口的宿封舟已經快步到了他的跟前。
手上一個用力,直接將人一把拽了過去。
應奚澤一個沒留意下直接撞進了男人的胸膛,隱約的震感讓他眼前的視線微微一晃。
便聽到宿封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別站在樓梯邊,小心摔下去。」
應奚澤愣了下神,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概是自己現在這幅弱柳扶風的樣子看起來過分的搖搖欲墜。
他抬眸看去,還是問完了剛才的話:「你怎麼在這裡?」
宿封舟在寧城研究院並沒有找到應奚澤,軟硬兼施地才弄到了出租屋的地址。
這個時候已經在門口連著蹲點幾天了,突然聽到應奚澤這麼一問也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居然感到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來看看你。」
應奚澤審視的視線從宿封舟的臉上掠過,看著平日裡囂張肆意的男人此時言辭閃爍,一片淡漠的眼底忍不住地浮起一抹笑意。
將鑰匙插入孔中轉了兩圈,推門走進的時候稍稍側了側身子:「進來坐吧。」
宿封舟邁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房間,整個過程自然地有些過分,又非常默契地並沒有開口提及地窟裡面發生的事情。
應奚澤的住處比宿封舟想像中要簡潔很多。
甚至於除了最基礎的住宿設備之外,沒有太多額外的生活氣息,就連桌子上面也只是蓋了一張桌布,而沒有另外多餘的擺設。
不過宿封舟的注意力顯然也並沒有放在這些東西上面。
從見到應奚澤的第一眼起,他就在悄然地打量著對方的狀態。
看得出來精神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差,但也確實好不到哪去,基本上算是放在醫院門口稍微咳上兩聲,能夠被捧著去掛急診的程度。
也就一段時間沒見的功夫,總覺得又瘦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當時隱約記得的那胸口顯得頗為嚴重的傷勢……
在宿封舟數不清第幾次地朝他胸口看去之後,應奚澤終於直勾勾地對上了視線:「宿隊,我胸前是有什麼嗎?」
宿封舟清了清嗓子,也算坦誠:「……我就是想著,你當時傷得還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