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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奚澤問:「杭城那些X系列武器呢?」
慎文彥有些驚訝應奚澤居然對這些武器那麼熟悉,轉念一想之前爆出的那些實驗視頻,頓時又不覺得驚訝了。
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神色微微一沉:「是的,眼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也終於決定動用這些武器。可是因為這批異性潮的數量實在太多,如何選擇撤離路線也非常的重要。考慮到之前幾次試圖突圍得到的結果,老大跟徐隊進行商量之後,給出了最後方案。當時公布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不是特別理解。」
應奚澤隱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沒有說話。
果然聽到慎文彥說:「兵分兩路後,老大他單獨一人,選擇了另外一條獨立路線。」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融雲冷靜且確信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從進入杭城開始,隊長就一直在找一樣東西,只不過在那個時候,才剛剛找到了而已。」
嚮導很容易察覺到哨兵的情緒波動,作為隊內唯一的嚮導,融雲回想起當時他從宿封舟身上捕捉到的氣息,微微垂了垂眼:「我覺得,這是他一早就準備要做的事。」
「什麼叫一早就準備要做的事?做什麼事,冒險還是送死?」慎文彥依舊感到不能理解,「當時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我承認老大確實很強,但實在沒有……沒有做到那個地步的必要。那麼多的異形,他直接將我們全部都摘了出去,一個人就,直接消滅了整整一大半。」
很顯然當時的場面確實無比震撼,就連身經百戰的七組成員們,一經提及,眉目間都隱隱泛起了一絲動容。
應奚澤一直安靜地站在那裡。
看不出什麼表情,腦海中卻一直盤踞著融雲的話。
七組的隊員們不知道宿封舟的用意,他卻非常清楚。
這個男人要找的,是零號。
這個怪物只要存在一天,就永遠都是扎在他心裡的那根刺。
所以宿封舟才想要將這根刺徹底的拔出來,而且,不惜任何代價。
胸口有什麼隱約地刺痛了一下。
應奚澤下意識地抬起手落在胸前,深吸了幾口氣才找回自己的身影:「……然後呢?」
「然後……」慎文彥努力地讓自己忽略當時的慘烈,「我們這邊明明是突圍的大部隊,也不知道為什麼,過程中卻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異形朝著老大的方向蜂擁而去。再等我們安頓好其他人再趕去的時候,老大他一個人已經幾乎清理了整片戰場,但是……那裡還有一隻怪物,像是剛剛異化的人,已經幾乎血肉模糊,但是整個幾乎跟老大一起糾纏在了一起。」
所以宿封舟身上的傷,果然是因為零號。
應奚澤當然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那怪物呢?」
慎文彥沒想到應奚澤居然會問這個,愣了一下:「都已經傷成這樣,應該,死了吧?」
當時他們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宿封舟的身上,這種半人形的異化者從來沒有少見,這種程度的傷勢基本上也不可能存活,直接忘了留意。
死了嗎?
雖然很希望,但是應奚澤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以零號如今活性極強的細胞屬性,即便是X系列的武器,也無法做到徹底擊殺。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零號對宿封舟所做的事。
毫無疑問,被一個普通人類逼迫到那樣血肉模糊的狼狽地步,一定也是惱羞成怒到了極點吧。
牠想要他死,在最後一下反擊的時候,卻沒有選擇在現場直接地殺死他。
牠把他放了回來,是為了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一點一點地陷入絕望。
應奚澤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情緒,情不自禁地居然扯了扯毫無情緒的嘴角。
但是很可惜,他會讓零號知道,這是牠這輩子做出的最後悔的決定。
他不會讓宿封舟死。
腳步聲傳來,應奚澤抬眸看去,是冀松已經做好了所有轉移的準備。
「謝謝。」對自己這位老師誠懇地說了一句,應奚澤就要邁步,手上落下一個力量,被拉住了。
冀松:「你確定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嗎?」
「確定。」應奚澤對上了冀松的視線,神態間沒有半點動搖,「慢性感染,當年我經歷過的事情,他也一定可以同樣做到。」
冀松不得不再次提醒一個很殘酷的現實:「但他是個哨兵。」
應奚澤朝精神屏障籠罩著的方向看去:「他是宿封舟。」
很平靜的語調,卻是透著真切透骨的堅定,就連冀松也不由稍微地有些愣神。
然後便見應奚澤已經邁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輕輕地拂過一陣風,留下的是淡淡的話語:「我一定會,治好他。」
準備在旁邊的房車依次排開。
其他不是很清楚情況的現場工作人員時不時朝著這個方向投來視線。
然後他們就看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再次打開。
被攙扶出來的那個身影身上掛著沉重的鐵鏈,髮絲垂落下看不清臉,經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周圍是很明顯的危險氣息。
血腥、暴戾,與那個緊緊挨著他的身穿研究員制服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時間下來,所有人都深切地記得每個異化者發生正式異變的表現趨勢,在經過時候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警惕又畏懼地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