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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格局就小了吧,要不怎麼說宿隊拿得起放得下呢!人家還真答應了,半個小時之前都已經帶著七組的人到崗哨報導了。」說到這裡,虞清漪多少也有些唏噓,「真男人啊!要不是我已經有賀哥了,看到這樣的男人保不准都得動心。」
其他人跟著一陣調侃。
虞清漪美眸一轉,絲毫不覺在意。
視線掃過旁邊一直安靜吃飯的應奚澤,嘴角忽然扯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話說起來,應工,你好像還是我們這裡唯一跟宿隊搭過話的。」
聊天的話題突兀地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應奚澤詢問地抬頭看了過去。
便見虞清漪眨了眨眼,神態間突然八卦了起來:「你當時,就沒有點什麼感覺?」
包括相嘉言在內的其他人也都跟著看了過來。
只有應奚澤似乎不是很理解這句話里的用意,微微地擰了下眉心,腦海中逐漸地浮現出了男人當時朝自己看來的視線。
很銳利,就像是一匹餓狼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頓了頓,他語調平淡地開了口:「這個人,太過鋒芒畢露。」
就這?
這顯然不是虞清漪所設想的答案。
但是錯愕片刻之後,她似乎也從這樣的回答裡面知道了什麼,感慨地搖了搖頭:「果然,開竅難啊。」
自從應奚澤來到他們E組之後,隔三差五地就不時有人過來大獻殷勤,整個過程中他們這些同事也沒有少幫他擋那些爛桃花。
有時候難免會想,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入得了他們這位年輕科研天才的眼,這會兒好不容易撞上了宿封舟這樣的人物,沒想到得到的還是這麼一個波瀾不驚的答案。
何止是開竅難啊,簡直就是開竅無望!
虞清漪時常在組裡為那些起早貪黑的單身狗們擔當紅娘的角色,此時大概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操碎了心,默默地揉了揉太陽穴。
話語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應奚澤還是安慰自己:「其實沒太大感覺也好,不管是防衛隊還是消查部的那些人,成天都在『事故』前線徘徊,說不定哪天一個沒注意就人沒了,真看上了還得提心弔膽的,反倒折磨自己。」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虞美人,你家賀季同好像就是防衛隊的吧?」
虞清漪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說,我才最有發言權啊!」
其他人頓時鬨笑。
愉快的午飯時間很快結束。
臨出門的時候,虞清漪悄悄地把相嘉言拉到了旁邊,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怎麼樣相助理,應工的反應對你來說還算是個好事吧?雖然說有時候人特別容易看不到眼前的存在,不過就你這幅討人喜歡的模樣,多努力一把說不定還有希望,別泄氣!」
相嘉言當時是跟應奚澤一起來到的研究院。
斯斯文文的臉上搭著一副金絲眼鏡,雖然比不上應奚澤,但這張臉也已經足夠討很多小姑娘喜歡。
當時所有人都不理解,以應奚澤的年紀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配上一個專用助理的職級,直到在接下去的幾個月時間裡,他用絕對有說服力的科研成果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至於相嘉言,所有同期的助理都已經陸續升職,只有他在應奚澤的身邊一跟就跟到了現在。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箇中細節可躲不過虞清漪這位資深紅娘的火眼金睛,特別是相嘉言好幾次對應奚澤望穿秋水那副樣子,拍個視頻下來隨便剪剪都是一段痴情苦戀。
有次出去聚餐喝醉了酒,趁著應奚澤不在,相嘉言酒後吐真言,險些就公開認了。
然而,此時相嘉言卻顯然是清醒的。
頭腦清晰的狀態下,聞言只是平靜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藏下了眼底隱約波動的情緒:「多謝關心,不過我跟應工,真的只是上下級的關係。」
虞清漪不相信自己居然老馬失蹄判斷失誤,疑惑地盯著相嘉言看,想要從對方的表情間找出一絲破綻:「真的?」
相嘉言對上她的視線,嘴角勾起了一抹溫和的弧度,重申:「虞大美人,我對應工確實不存在那方面的想法,也沒有那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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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後的應奚澤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里。
前幾天在容器中進行的化學反應已經有了結果,拿出冊子來一筆一划的記錄下來之後,他神色平靜地坐在了桌前。
視線停留在器皿中已經結成晶體的特殊物質上,思路卻是已經飄到了前一天的晚上。
體內進行「吞噬」期間的所有感受,如視頻復盤般一點一滴重新湧上腦海。
不適的回憶讓應奚澤的眉心微微擰起幾分,筆尖輕輕的在紙面上敲了敲。
隨後便像以往一樣,將自身在整個過程中所能夠捕捉到的所有細節,都毫無紕漏地記錄了下來。
整整三四頁紙,內容密密麻麻。
恰好在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應奚澤瞥過那串並沒有存儲聯繫人的熟悉號碼:「餵?」
「您好,應奚澤先生。」電話那頭的女聲動聽且恭敬,「再過幾天就是『預約』的日子了。按照慣例提前對您進行提醒,請您安排好近段時間的工作計劃,如有打擾非常抱歉。」
應奚澤回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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