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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絮幫岑太太系上領口的紐扣，輕聲說：「還是太太知道陛下其實心裡也有家人，只不過以前都沒有一個很好的契機。」

　　  「是啊。」岑太太扶著她的小臂，幾乎是輕嘆地回應。

　　  她是江慕寒的姨母，幾乎是代了母職照顧他長大，從他俊朗樂觀的少年時代到意氣風發的從軍時期，再到兄弟內鬥開始的沉鬱寡言，她完全見證了這個孩子波折磨難的前半生。

　　  岑太太眼眸微轉，不免有些許感觸，她向來對阿絮不會隱藏，便也直言說：「你沒有見過陛下小時候的樣子，他這些年太苦了。現在有扣扣哄哄他高興，他也哄著扣扣，父子倆和和美美，就好了。」

　　  阿絮點了點頭，能理解岑太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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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扣扣噠噠噠地跑去。

　　  江慕寒側側身看他朝氣蓬勃地迎面而來，羊毛卷短髮飛揚，露出小額頭。

　　  耳朵里傳來小傢伙跑步的動靜時，他心裡就敞亮了，清早的晨霜都在頃刻間融化成一汪溫泉。

　　  扣扣徑直撲到爸爸膝頭，將小小的嬰兒帽遞給他，乖覺地仰起小下巴：「拔拔~」

　　  滿眼的笑眯眯，眼眸里綻放著鮮花似的。

　　  江慕寒拿著嬰兒帽，是姨母針織的那個，正好今天降溫很適合戴上。他慢條斯理地包在小傢伙的腦袋上，動作無比輕柔，系上帶子後，還撓了撓他的小下巴，逗貓咪一般。

　　  「睡得好嗎？」

　　  扣扣指尖觸碰嬰兒帽，開心地點點頭：「嗯！」

　　  江慕寒看他戴上新帽子後這幅快樂模樣，像是壓根不記得自己了，也不關心自己。

　　  他這還沒老呢，怎麼就成了孤寡老父親？

　　  江慕寒抬手摟住小傢伙，讓他做在自己一條腿上，面對著餐桌，尋思了幾秒鐘，還是決定直接問：「你怎麼都不問問我？」

　　  餐廳外面，岑太太姍姍來遲，聽見這話，就笑著拉住阿絮站在外頭沒往裡走。

　　  阿絮也聽見了，驚訝陛下竟然也會這樣問，從前板板整整的一個嚴肅的上位者，如今越發有人情味。

　　  「嗯？」扣扣揪著新帽子的系帶玩，系帶的末尾是兩個小球球，他捏著玩。

　　  江慕寒那條腿往下一跺，小傢伙跟著一震。

　　  扣扣這才揚起小臉，張開小嘴巴一疊聲地問：「拔拔，你睡覺香不香啊？甜不甜啊？有沒有想扣扣啊？有沒有想姨奶奶啊？有沒有想伯伯啊？有沒有想阿絮阿……」

　　  江慕寒捂住他的嘴，大手掌幾乎蓋住他半張臉：「我想這麼多人幹什麼？」

　　  扣扣大笑著晃蕩小腳丫：「哈哈！」

　　  作弄爸爸好好玩！

　　  江慕寒臉黑，把這個小傢伙「丟」寶寶椅。

　　  岑太太適時去，看扣扣正笑得前仰後合，她上去拍拍他的小腦袋，也就他敢這麼逗他爸爸。

　　  江慕寒掃一眼自得其樂的小傢伙，淡淡說：「吃早飯吧。」

　　  「哦！」扣扣吃飯還是很積極，雙眸期待地看著侍女姐姐們送餐點上來，小手已經乖乖地握住小勺子，隨時準備開動。

　　  用餐時，岑太太問起哪個小孩子生日宴的事情。

　　  江慕寒解釋說是今晚，正好讓岑太太帶小傢伙去，禮物他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扣扣的嘴巴里塞了一個小小的奶包，含含糊糊地問：「拔拔不去嗎？」

　　  鼓鼓囊囊的臉頰看上去圓溜的可愛。

　　  江慕寒都忍不住想戳戳他：「我另外有一個重要的會面。」

　　  扣扣嘟嘟嘴，悶頭將小奶包吃下。

　　  江慕寒注意到後，問道：「怎麼了？不高興了？」

　　  扣扣抱住小奶杯搖搖頭：「沒有不高興哦！」

　　  他和姨奶奶一起去的話，也會很開心。

　　  可是江慕寒不這麼想，總覺得小傢伙是「懂事」地隱藏情緒。

　　  他隱隱約約還有些愧疚感，似乎的確無法隨時隨地陪著小傢伙玩。

　　  岑太太岔開話題說：「扣扣，吃過早飯你帶姨奶奶去看小呼嚕吧？姨奶奶還沒有見過純白色的獨角獸。」

　　  「好呀！小呼嚕很好很可愛的！」扣扣朝著姨奶奶擠眉弄眼，逗她開心。

　　  江慕寒越看越不是滋味，想著自己今晚的事情的確無法脫身，也只能作罷。

　　  當天，傍晚。

　　  陳家大宅。

　　  由於是陳家當家人的長孫生日，雖然是小孩子生日，可是闔家上下都很重視，加上已經對外透露說是請了聖美宮的小王子，原本計劃的晚宴規模整個擴大了一倍。

　　  所有人都在等著，可以近距離地看看小王子是什麼模樣。

　　  陳家的長孫叫陳雲志，小名叫云云，正在華麗的晚宴廳里跑來跑去玩，才五歲大小，有些調皮，壓根不聽大人的指揮。

　　  云云這麼玩鬧，其他正在做事的大人就得停下來，等他鬧夠離開再開始。

　　  云云媽媽見狀，遠遠地讓他趕緊去換衣服：「等會兒小王子也回來，你不是說你要認識一下小王子嗎？媽媽可聽說小王子很乖，你要是跟個調皮的小猴子一樣，到時候人家不願意跟你做朋友了。」

　　  愛鬧騰的小孩子，一天起碼換三套衣服，不是吃飯弄髒就是「擦地板」弄髒，總之大人稍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怎麼就髒了。

　　  「啊？」云云很想和小王子交朋友，便立刻收住腳，乖乖地不再亂跑。

　　  照顧云云的保姆阿姨連忙帶他去換身乾淨衣服：「走吧，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