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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與他相戀,也並非因為喜歡他,而是覺得他很適合自己。性情品貌皆相宜,而且出現的時間地點也正正好。當初只以為是天賜良緣,現在細想真是漏洞百出,怎麼會有那麼適合的人在那麼適合的時機出現?顯然是旁人處心積慮有備而來。
阿松雖與他並無多少感情,但想起當初的那些約定,總覺得難堪。畢竟,她確實真心實意的想過與他生活一輩子……
但有些事,大概只存在於幻想中。他始終在意的,只有二師兄一人罷了。而二師兄……二師兄的性情總是讓人琢磨不透,至今也不知他真正在意過什麼。
隊伍中的馬車被簇擁向前。有人撩開車簾,對他們遙遙望了一眼。那層層疊疊的薄紗蜜色合香扇撥開,露出端坐在馬車裡的人,雪膚黑髮,唇色如血,冷冽媚意撲面而來。長發與衣擺纏綿,迤邐了整張藤蓆,暗色衣底卻繡著花團錦簇,馥郁香氣引來白蝶紛飛。
他看著他們,似笑非笑,「姐姐真是膽子大了,還玩私奔?」
「……」私奔?大概是二師兄胡說八道的話被那兩名侍女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長映。長映多疑,這些話正應著他的疑心,所以不免深信了。
可是天地可鑑,她從未想過私奔,而且……還是和二師兄?也不知二師兄突然發什麼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師妹是與我私奔,她本就不心繫你,你又何必強求?」二師兄顯然不嫌事大,在一旁添油加醋,故意氣長映。
「我與姐姐說話,干葉公子什麼事?若是葉公子閒著沒事做,不如和自己的老情人去聊聊天。」長映也不是什麼溫順良善之輩,自然唇槍舌劍的反駁。
「師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沒有干係?我與她自幼情投意合,比不得你強取豪奪。」
「情投……意合?」他的神色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了,「姐姐,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你有情投意合的心上人?」
「……」阿松被點了啞穴,什麼解釋都說不出口。
只能任由二師兄在一旁胡說八道,「師妹為什麼要告訴你?你算她什麼人?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你自己一個人陷入單相思中無法自拔,師妹可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今日我與她私奔,不過是遂她心意。若是私奔不成,我們就跳下懸崖殉情,下輩子再做對苦命鴛鴦。」
「……」跳崖……殉情?師兄已經不僅是胡說八道了,簡直是異想天開。若是她能說話,必然要問他發什麼瘋。
長映尚未說話,一旁的邑輕塵卻顯然比他還著急,「葉思和,你在胡說什麼?」
二師兄轉頭看向他,神情不復與長映對峙時的侃侃而談,他將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拋給他,厭惡的說道:「又關你屁事了?你的青梅竹馬與你鬧掰了,就想著師妹也與我鬧掰?嘖嘖,可真是見不得別人好呢!」
邑輕塵的青梅竹馬為何與他鬧掰,二師兄應該比誰都清楚。在攪弄風雲後又倒打一耙,死不悔改的樣子真真符合他的性情。
「我…你……」若論詭辯,誰又能辯得過二師兄。邑輕塵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在他面前,終究是一字都說不出。
「姐姐,你果真要與他殉情?就算不顧及我,也該顧及自己的師父師弟們。你說我為什麼留著他們性命?不過是用來牽制你罷了,你若死了,你覺得他們還能活下來嗎?」他輕輕揚了揚指,領軍的將領會意,一聲令下,無數弓箭手做好準備,搭箭扣弦,蓄勢待發。帶著寒光的箭頭直對著囚車裡的人。年幼的師弟們顯然怕極了,哭著往師父懷裡藏了藏,師父忍著身上的傷,默默將他們護在懷裡。
「姐姐想跳儘管跳好了,你若敢跳,我便敢放箭。」
這話的威懾力太大,阿松只感覺血氣上涌。暗自運功,想衝破穴道。
豈料被二師兄察覺,他又點了一下,加固穴道。蹲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若是他們全死了,這正是我所願的,還請師妹幫忙達成這一願望吧。」
「……」阿松發現,比起長映,更可恨的是二師兄。
「我其實早就想殺掉他們,並不想拖師妹下水。但是趙長映察覺我的想法,就將這些人關押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只好利用師妹將他們引出來。看到他們,我本可以親自動手殺人,但是……現在忽然改主意了。我與師妹殉情,趙長映大怒之下殺了他們,多好呀……既可以報我的仇,又可以拖師妹到陰曹地府陪我,著實不虧。我怕黃泉路上太寂寞,也怕師妹見異思遷忘故人,所以我死的話,師妹就陪著我吧。」
第34章 墜崖
師兄貼耳與她說話, 挨得太近,姿勢曖昧。長映拿扇子的手不由捏緊了,指節泛白, 微微顫抖。
可二師兄仍覺得刺激的力度不夠,與她說完話後, 紅唇挪到她臉頰處,狠狠的親了她一下。說是親,但更像是嘬和舔,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就留下通紅的印記。
阿松整個人都懵了。留在臉上口水的濕黏感和那不鮮明的痛感, 讓她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