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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人的氣節還是要有的,他寧死都不會向他們跪地求饒。
阿松就是在這時出現解救了他們,一把長劍,迅如閃電,只消幾下,便殺得盜匪們片甲不留!
章簡書還未見過人把一把劍使得這麼利落漂亮,一時間竟看怔了去。
「你沒事吧。」
甜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他才驀然回過神來。
少女的手上濺了幾滴血,殷紅的顏色落在雪白的膚上,鮮明的刺眼。她伸手想要扶他,他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
她大概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跡,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隨即用衣擺將血擦乾淨。
乾淨雪白的手重新落在他面前,她說:「這樣可以了。」
章簡書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攙扶,哆嗦著兩條被盜匪打傷的腿自己站了起來,「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阿松聽到這話有些想笑,這章家小公子怎麼有些迂腐啊?都這種時候了,還顧忌這些?
不過她沒有再勉強,將手收了回去。他既然覺得自己能行,就讓自己來吧。過分堅持,可能會傷他讀書人的自尊。
茯苓從樹後跑了出來,頭髮紛亂,眼眶通紅。
方才是她眼尖,瞧見章簡書遇難,她看自己的心上人快要成為刀下亡魂了,心急如焚,就要衝上去跟他們拼命。多虧阿鬆手快,將她一把拉到樹後。否則,他們倆怕是要去地府相會了。
「章公子……」她往前走了幾步,要去攙扶他。
可他避如蛇蠍,急急後退,「你別過來!」,話剛說完,便被地上的樹枝絆到,直直的栽了下去。
「章公子!」
茯苓終究還是握上了他的手,將他慢慢扶了起來。
章簡書表情沉痛,身形剛站好,便立即鬆開她的手。
茯苓看著空落落的手,方才的餘溫似乎還在,可是那人的手卻已毫不留情的抽離。她的心仿佛被人剜了一刀,痛得快要窒息。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端端正正的向阿松行了一個禮。
「章公子不必客氣。今日大概不宜出門,公子還是早些回去,不要再去佛寺了。」
他神色微訝,「姑娘怎會知曉在下要去佛寺?」
「啊……」阿松目光游離,不自覺的瞥向茯苓。
章簡書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心下明了,不由哀嘆一聲。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知姑娘可否願隨在下同往寒舍?家父必以盛情款待諸位。」
「好啊。」她欣然應允。
第16章 嫉妒
章太傅和章夫人誠如章公子所言,對她這個恩人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來謝她。他們就只有這一個兒子,簡直就是他們的命啊!
阿松被他們的熱情弄得無所適從。
比她更無所適從的還有一個人,便是站在一旁的茯苓。她不知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
救人的是阿松,和她沒有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和阿松也不是很熟,僅見過幾面,大概連朋友都算不上。自己又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
可是……她看著章簡書嬌好的側顏悵然若失,她真的好想留在這兒,想一直看著他……
章太傅和章夫人在苦惱該送什麼給阿松,來表達感謝之意。金銀財寶太俗氣,布匹綢緞太普通。而且這世上能有什麼東西,可與自家兒子相較呢?
一直躲在阿松身後的長映輕輕開口:「簡書哥哥是讀書人,他能不能教我讀書寫字呀?」
軟糯糯的聲音,把所有人都目光都拉向他。他似乎對旁人過多的注意有些羞怯,更往阿松身後縮了縮。
「我就問問,哥哥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的……」黏軟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就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別人還什麼都沒說呢,他便先開始自責。
長映這樣的孩子最能討老人家喜歡了。這不,章家兩位老人連忙說「答應,答應,怎麼會不答應呢?」。
阿松覺得長映這想法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自己的學識畢竟有限,教不了他太多,章簡書這樣正規的讀書人,才是適合做老師的。
章夫人又勸阿松他們住在這兒幾天,這樣教書也方便一些。
阿松點頭應允,轉頭看到一旁傷心失落的茯苓,便對章夫人說:「共有三人,煩請夫人安排房間了。」
住在章府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遠離邱涵。師兄的事還是需要師兄自己去解決,她不想再被推出來擋刀了。
聽到「共有三人」,茯苓知道是把自己囊括在內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能住章家,能和章公子在同一個宅邸里,這可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就隔著幾個房間,她若是想見他,只要走幾步路就能遇到。從來沒有這樣離他近過!
她若是貪心一點,可不可以奢望著……能與章公子在這幾日發生點什麼?
可是……他對自己避之不及,自己又怎忍心再讓他為難?所以住在這兒的幾日,她都是偷偷去看章公子。不讓他瞧見自己,他也就不會局促不安。
他教長映識字的時候,阿松常常在旁。
阿松為什麼會在旁?她為什麼要看章公子?章公子為什麼要對她笑?章公子不應該躲著所有女子嗎?為什麼和阿松相處的這麼自然?
這樣的章公子是她沒有見過的。白皙修長的指握著書卷,雖然在教別人識字,可目光不時從書本上拾起,投到少女的方向。而阿松看他時,他又立即將目光收回,耳根子不知不覺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