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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響,有人踏了進來。兩位侍女齊聲道了句:「大人。」
阿松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
「下去吧。」
「是。」腳步聲漸遠,門被重新帶上。空曠的房間內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鑰匙打開了圍欄,他緩步走了過來。靴底摩擦著絨毛的「沙沙」聲越來越近。
隨著聲音的逼近,壓迫感也越來越重,這讓她很不舒服。努力想忽略這聲音,卻適得其反……
不消片刻,他已經到了身邊,「姐姐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不會覺得餓嗎?」
阿松沒有理他。
雪白的指伸到她的臉側,將粘在臉頰上的髮絲輕輕拂開,「我知道姐姐生我的氣,但是姐姐不要苛待自己呀,不然餓出病來我會心疼的。而且……姐姐就算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剩下的師弟吧,你若病了,先死的必然是他們。」
這個時候,她才抬眼看他,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一點兒情緒。「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想做什麼都衝著我來就行,何苦為難他們?」
「姐姐哪有錯?錯的是我罷了,是我錙銖必較,是我胡攪蠻纏。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倒霉遇上我呢?」他對於自己倒有自知之明,可雖明了,言語之間卻無悔改之意。
阿松勉力撐起自己的身子,慢慢靠近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放了他們好不好?」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淡紅的唇,神色稍動,「姐姐是在勾引我嗎?」柔黑的長髮傾落下來,拂過她的臉頰,惹來一片酥癢。手攬過她的腰,稍稍用力,將兩人間隙徹底縮小。嬌艷的紅唇靠近她的耳畔,曖昧的話伴隨著幽冷香氣吐出,「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嗎?」
她的情緒沒有任何起伏,「隨便你吧……」隨便吧,都可以,有什麼關係呢?目前師父師娘師弟們最重要,她自己又算什麼呢?
溫熱的唇落在脖頸處,溫柔的親了親。他說:「我若是現在真對姐姐做了什麼,姐姐會更恨我吧。」
「你在乎嗎?」
他躺下,將她抱進懷裡,「當然是在乎的。」
「若真在乎,怎會傷我親友?」
「姐姐,以後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到別人好不好?我知道他們對你很重要,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生氣。你越提他們,我就越生氣,真怕哪一天我控制不住,把他們都殺了。」
他半開玩笑的說出這樣的話,她卻有些膽戰心驚,「好,以後不提了。」
「這才對嘛,姐姐果然最好了。姐姐放心,我以後會放了他們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段時間,姐姐且陪著我及時行樂吧。」他的鞋襪,不知何時全被蹬掉了,光潔的小腿擱在她的腿上。胸膛也貼在她的背部,溫熱的鼻息往她衣領處鑽,「姐姐沐浴過了嗎?身上好香呀~」
「你……」這種肆意的親近真的讓她很不舒服。如果力氣還在的話,她絕對會先打了再說。
「怎麼了?姐姐很反感這樣的親近嗎?可剛才姐姐說我想做什麼都可以,怎麼才過一會兒就出爾反爾了?」
聽到這話,她攥緊的拳慢慢鬆開,「可你的話也表達了現在不會對我做什麼……」
「姐姐可別曲解我的意思,我說的是不會真做什麼,但是擁抱親吻之類,總不該拘著我吧。」
「……」這種話,應當是潑皮無賴才能說的出口吧。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但對方卻睡得極沉。只是,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放開,手腳並用,將她牢牢鎖住。
第30章 解乏
他似乎很忙,每日天不亮離開,及晚才會回來。
大概是怕她困在這金籠中無聊,每次過來都會帶很多書籍話本。但是阿松不喜歡這些,她喜歡的是親歷名山大川,而不是欣賞迂腐書生憑藉臆測杜撰出來的高山流水。
他或許是知道她性情的,又或許不知道。總愛拿著書,淺笑盈盈的問她:「這本是琢玉齋新出的話本,在閨中小姐們那裡都傳遍了,姐姐喜歡嗎?」
到這個時候,她總是懶得搭理他。他都說了,是閨中小姐們喜歡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是粗俗的習武之人,又不是嬌嬌小姐,當然不會喜歡。
「那我們換一本吧……」看她神情也能揣度出心思一兩分,便丟開手頭的書,重新找了本過來,「那麼這本呢?這本怎麼樣?裡面描寫了很多塞外的風景,姐姐也去過塞外,看著它們,會不會有點親切感?」
他現在拿的那本阿松看過。裡面所寫的與她所見的,差異甚大。估計也是個沒見過塞外單憑想像來瞎寫的。
「唉……這裡面寫的好多東西都好新奇,我連見都沒見過。真羨慕姐姐,去過塞北,下過江南,所以看到這些都不覺得稀罕了。要是當初我也跟姐姐去了塞北就好了……可惜呀,姐姐不想我跟著,就把我丟下了。」說來說去,他內心一直在意埋怨著她當初的不告而別。
「姐姐還記得這本書嗎?當初你就是用它來教我識字……如今,我也算不負期望吧,不僅認了很多字,還依靠才學入朝為官,姐姐是不是該感到高興呀?」
聽到這,便有些想笑。當初確實想著他能讀文解字,必於天下大放異彩。可沒料到多年後他權勢滔天,各種齷齪手段盡數用來對付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