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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豐心裡還惦記定國公退親的事,被他身邊的年輕少爺提醒一句才回過神來。
他道:「還請大人見諒,人都在旁邊的佛堂偏院裡,老七,你陪著兩位大人過去。」
金七少點點頭,揮手讓下人過來扶住金澤豐,然後便過來給趙瑞行禮。
「趙大人,這邊請。」
這位金七少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大概同謝吉祥差不多大,不過身量很高,謝吉祥得仰著頭看他。
感受到嬌小推官的視線,年輕英俊的金七少扭頭對她俊朗一笑:「謝推官,可有什麼疑問?」
謝吉祥倒是沒想到他如此敏銳,便也很直白道:「不知七少同二姑娘是否一母同胞?」
金七少搖了搖頭。
「剛剛的三老爺就是草民父親,草民跟二
姐是隔房堂親。」
謝吉祥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這時,趙瑞突然頓住腳步,這麼一個錯步,他人就停在了謝吉祥跟金七少之前。
謝吉祥疑惑地看了一眼趙瑞,見他面色凝重,立即問:「怎麼了?」
怎麼了?
趙瑞淡淡瞥了一眼金七少臉上的笑容,輕咳一聲:「七少爺,對於貴府二姑娘,你可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金七少看著他防賊一樣的目光,心裡覺得好笑,面上卻一本正經道:「確實是有的。」
他倒是很上道,人家趙大人不樂意他跟小推官說話,那他就不說吧。
金七少指了指不遠處的佛堂,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草民這位二姐姐,可是我們金家的頭一份,就連我大哥也比不過他。家裡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是個頂有口碑的閨閣千金。」
金七少說話很有些門道。
他只夸金二姑娘好,卻說金大少也比不過這位二姑娘,聽著就有些怪異。
一般人家,便是商戶,也是長子為重,不可能繞過長子專捧一個姑娘的。
便是二姑娘姻緣再好,她早晚都要嫁出去,家中的未來還在長子長孫身上。
趙瑞若有所思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金七少倒是很灑脫,他說:「草民一個爺們,倒也不知她們姐妹之間都有什麼過節,大人要想查,得去問問草民的大姐和三姐,這三個姐姐整日在一起,她們比誰都了解我二姐。」
謝吉祥也看了一眼金七少,見他嘴角雖然掛著笑,但目光卻很冷淡,大概便能知道這位人人都夸的金二姑娘,他自己是不喜歡的。
但謝吉祥跟趙瑞都沒有再多問。
這種內宅兄弟姐妹之間的齟齬,若真的牽扯到案情,他們才會刨根問底,現在倒是沒必要浪費精力。
一行人剛一進佛堂,就聽到裡面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
想必金二姑娘的丫鬟嬤嬤都已經知道了她的死信,正在哀悼主子的夭折。
因只是下人,倒是不必金家人如何盯著,金七少就直接站在佛堂門口,道:「兩位大人請自便。」
趙瑞就跟謝吉祥直接進了金家準備好的廂房,一起坐在了主位上。
夏婉秋便迅速退了出去,不多時叫來了一個矮
個丫鬟。
這丫鬟看起來眉清目秀,儀態也很端方,一看便是貼身伺候姑娘的大丫鬟。
因著是個小姑娘,趙瑞便沒開口,由謝吉祥來主導這一次的詢問。
謝吉祥等她行過禮,才道:「你是慧珍?是金二姑娘的貼身大丫鬟?」
慧珍福了福,擦乾臉上的眼淚,哽咽道:「是,奴婢自小伺候二姑娘,跟在她身邊十年了。」
跟在身邊十年,也就是七八歲就開始伺候人,對金二姑娘的事肯定很清楚。
謝吉祥便也不廢話,直接詢問:「慧珍,昨夜你跟舒嬤嬤一起陪著金二姑娘來的佛堂,整個過程可否入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知道?」
慧珍大抵也知道官爺會問昨日的事,她確實很悲傷,但剛才也已經仔細都回憶了一遍。
「回稟大人,我們姑娘最是虔誠,之前聽說定國公夫人病了,便提前兩日準備來福堂齋戒給夫人祈福,昨日午食之後奴婢跟舒嬤嬤就陪著姑娘來了佛堂,姑娘一個人進了佛堂裡間,道要閉口齋戒,奴婢跟舒嬤嬤就只好守在偏房,等候姑娘叫名。」
一般這種年輕姑娘齋戒,大多都只能維持一天,這一整日都不能進食,可以簡單喝一些清水,一日過後就會撐不住,但是這一整日還是能熬得過來的。
慧珍說著說著,又忍不住低頭抹淚:「我們姑娘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她說要齋戒,奴婢們就不能勸,所以也不敢進去打擾。」
如此看來,這個金二姑娘是個非常在乎規矩的人。
慧珍道:「奴婢跟舒嬤嬤一直守在偏房,也不敢怎麼睡,兩個人換班瞌睡,待到昨夜亥時前後,奴婢突然聽到佛堂裡面傳來貓叫聲。」
謝吉祥微微挑眉,立即來了精神:「而姑娘可養貓?」
慧珍眨眼回憶:「養的,姑娘有一隻烏雲蓋雪,可是粘人,聽到貓叫奴婢就去詢問,但姑娘說雪團鬧著玩,不用擔憂。」
佛堂里就金二姑娘一個人並一隻貓,她跪得時間長了,自然會逗弄逗弄貓,這也在情理之中。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她不由想到金二姑娘裙擺上的抓痕,那個痕跡,很像是被貓兒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