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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做賊的心虛,自然就想把知道秘密的關聯者都滅口。
推到巧思這裡,也算是有重大突破。
趙瑞立即叫來校尉,讓他們秘密潛入主院,搜索丫鬟巧思的房間和存放貨品的雜物間,看是否能尋到那盒藥。
今日又是文正誠輪值,他不在主院,而孫三郎作為嫌疑人,進出都有校尉盯著,他是不方便去毀屍滅跡的。
就看巧思有沒有留下證物。
謝吉祥道:「那麼在審問巧思之後,她說的人是文子軒。」
巧思看起來跟文子軒八竿子打不著,似乎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為何要供認文子軒?
剛剛案情還有重大突破,現在卻峰迴路轉,兩人都沒了頭緒。
「要麼是文子軒知道巧思的秘密,要麼是巧思做過什麼,跟文子軒有關。」
兩人左思右想,怎麼都沒把事情想明白,又推論半天,最後只能跳過巧思。
「文子軒供述的人是王海林,王海林跟文子軒之間又是為何?」
他們一開始沒有發現這個供述人順序之間的問題,就是因為從巧思到文子軒,又從文子軒到王海林,三人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
兩個奴僕跟家中的大少爺,能有什麼關係呢?
謝吉祥道:「或許,事情的重點不在過去,就在前日那一整日。」
這一日,看似平靜,實際上也很精彩。
「這一日王海林有何特殊之處?」
這個趙瑞早就爛熟於心,他道:「若說特殊,那麼肯定在花園中,王海林跟潘夫人幽會時碰到了有人進軍器司後衙偷竊,賊偷慌張之下劃傷了潘夫人竄逃。」
因為當時王海林也在場,所以此事潘夫人並未告知文正誠,而巧思和孫三郎那邊,她也把王海林略去,不可能告知
真相。
便是巧思早就知道她做的許多事情,但潘夫人卻絕對不會明說。
所以,知道當時王海林在花園中的,也不過就是潘夫人、王海林和那個賊偷。
這是前日發生得最離奇的一件事。
或許,這就是文子軒跟王海林之間的關聯。
謝吉祥有些猶豫,又有些遲疑地說:「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呢?文子軒知道當時王海林在花園裡,所以動了殺心。」
文子軒又是如何得知的?為何王海林也在花園,就要被除掉?
趙瑞沉思片刻,他突然道:「潘夫人跟他關係冷漠,不可能告知於他,王海林跟這位大少爺遙不可及,更不可能讓他知道真相,只剩下最後一個當事人,那個刺傷了潘夫人的賊偷。」
「這個人,真的是只為了進軍器司偷東西嗎?若是偷東西,他為何又隨身帶著匕首?」
謝吉祥猛地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難道說……文子軒其實□□?」
若真如此,那麼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
能想到這一點,並非謝吉祥異想天開。
而是因為父親曾經跟他說過,這種富貴人家一般出現兇案,無論是殺人、搶劫、綁架或者惡意傷害等等,一般都是家主指示家僕或直接去買個賊人來辦。
他們不會輕易下手而為。
就如同文正誠跟孫三郎這般,主要動手的人就是孫三郎,整件案子似乎都跟文正誠沒有關係。
這個出現在軍器司的賊偷,根據王海林的口述似乎是要去花園裡偷石雕,那些石雕有什麼好偷的?又沉又大,即便真的能偷出去也沒地方賣,賣給誰呢?
這個人肯定事先躲在石雕後,就等著潘夫人出現那一刻。
然而,不知是他太不專業還是不知那裡多了個人,最後行動失敗,只能匆匆逃走。
謝吉祥道:「潘夫人經常在文大人值守的時候,在花園中同王海林幽會,這件事我懷疑在文家甚至不算是秘密,巧思知道,一直暗中盯著潘夫人的文子軒也知道,而對味道很敏感,能判斷出自己夫人同王海林身上的香味一致的文正誠顯然也知道。」
趙瑞補充道:「孫三郎對文家之事了如指掌,他也可能是知情者。」
大家都知道,潘夫人
也不很謹慎小心,那麼文子軒對小花園裡發生的事肯定是很清楚的。
但他為何沒有告訴這個他僱傭來的賊偷呢?
謝吉祥一下子有些疑惑。
「你很少見這般剛出書院的青年人,他們涉世不深,科舉又未曾高中,」趙瑞輕聲道,「對許多事都是不熟悉的,就比如□□這件事,他要告訴動手的賊人詳細信息,包括事發時現場都有多少人,會出現什麼狀況,對方才好根據此事布置方案,出動人手。」
顯然,文正誠沒這麼做。
趙瑞在儀鸞司那兩年,對黑市這些事可是門清。
「那種地方陰森森的,又都是凶神惡煞之輩,文子軒一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年輕讀書人,肯定很慌張,這一慌張,他給的信息就不夠完整。比如夏日午後的花園中,花園裡不光只有一個閒逛的貴婦人,還有貴婦人高大的情夫,雖然這個情夫也沒什麼用,但是就這一個情報疏漏,讓對方派出去的人降低了水準,大抵也降低了價格。」
一個深閨貴婦,殺起來有什麼難度?
趙瑞說得更深:「大概黑市那邊的老大覺著可以拿這事給新人練練手,就派了個沒什麼經驗的新人,可這新人卻壞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