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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心有靈心,從裡面打開了門。
「怎麼才回來?餓了吧。」何嫚娘緊著遞過來兩條溫帕子,讓他們兩個擦臉洗手。
只要一進青梅巷十八號,趙瑞立即就變成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不怪吉祥,都是我的錯,」趙瑞特別有眼力見地幫何嫚娘端菜,「今日的案子特別複雜,跑了好幾個地方,剛剛從金頂山趕回來,若非吉祥,案情進展也不會如此順利。」
何嫚娘原是謝家的下人,倒也知道如何查案,聞言便問:「可是因為隔壁的小林?」
林福姐比她小三歲,何嫚娘一直叫她小林。
趙瑞點點頭,給何嫚娘丟了個眼神:「吉祥心裡難受得很。」
何嫚娘其實也很不是滋味,街坊鄰居這麼久了,相處也很融洽,林福姐又是個直爽性子,偶爾閒下來,何嫚娘跟她還能坐在一起做活。
前日還一起說笑,今日人就沒了,任誰心裡都空落落的,透著一股子傷心。
趙瑞看何嫚娘也紅了眼睛,忙道:「哎呦,嬸娘的酸湯魚片做得比醉香樓漂亮得多,我都有點饞了。」
何嫚娘收起心裡的悲傷,迅速取了碗筷出來,叫謝吉祥:「小姐快來用晚食。」
她晚上做得不是很多,一道酸湯魚片,一道青筍炒肉,還有兩個涼菜,都是家常菜,何嫚娘手藝其實很一般,但趙瑞卻偏巧就愛吃這個味。
年少時他喜歡謝家的餐桌,年長後他又懷念青梅巷的小院。
說到底,還是貪慕家裡滋味。
謝吉祥跑了一天,確實有些餓了,陪著酸辣開胃的魚片狠狠吃了一碗米,然後才盛了半碗魚湯坐在飯桌邊小口喝。
趙瑞已經在跟第二碗飯較勁了。
他剛剛弱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兩碗飯根本吃不飽,這一碗吃完,還想再來一碗。
謝吉祥:「你怎麼比以前還能吃了。」
因為年節時兩人鬧彆扭,趙瑞每次來謝吉祥都不留飯,直到今日才終於見到他的飯量。
中午時著急破案,沒怎麼好好用飯,現在謝吉祥安靜看他,不由有些咋舌。
「晚上吃太多不好克化。」謝吉祥勸。
何嫚娘笑吟吟看著一臉關心的小姐,只說:「我侄子二十來歲的時候也突然增了飯量,後來又長高了
一些,人也更壯實。」
謝吉祥看著比她高了半個頭不止的趙瑞,沉默了。
趙瑞終於把第三碗米吃完了。
此時桌上的菜可謂是一掃而空,就連酸湯魚的湯底都讓趙瑞拌飯吃了,一丁點都沒剩。
趙瑞道:「近來比較辛苦,吃得也略多些,晚上我還要去慶麟街,這一晚上忙下來,肚子裡得咕咕叫。」
「可是要去查阮大昨日都去了哪裡?」
趙瑞點點頭:「那瓶藥酒,不在蘇家也不在阮家,肯定落在半路上。」
這也是一條線索。
別看趙瑞平日裡看似漫不經心,但他當起差來還是很認真的,尤其此案牽扯到了謝吉祥的鄰居,所以趙瑞更想快速破案。
謝吉祥深思片刻:「我跟你一起去。」
這一次,卻是換趙瑞搖頭。
「胡鬧,晚上慶麟街不是小姑娘能去的,那地方太亂了。」
謝吉祥抬頭,目光平靜看著他:「不是說我是特地聘請的高人嗎?現在又變成小姑娘了?」
趙瑞:「……」
高人的邏輯就是很強,趙瑞猛地吃癟,低頭摸了摸鼻樑,想了半天沒想到其他拒絕的理由。
謝吉祥平靜看著他,問:「所以,高人能去嗎?」
趙瑞被她這麼一看,立即改口:「能的,不過你得聽話,不能亂跑,要緊緊跟著我或者夏總旗,不許再跟金頂寺時一樣。」
懸崖邊上謝吉祥的那個彎腰,現在趙瑞還很後怕。
趙瑞這一鬆口,謝吉祥臉上重新揚起笑:「好的,一定聽從世子爺安排。」
兩人用過晚食,又略坐了一會兒,天色已然全黑。
此時許多平常百姓都坐在自家院中談天賞景,而運河河畔的慶麟街西街,卻正是繁華熱鬧時。
謝吉祥依舊是白日那一身青竹衫裙,跟趙瑞直接來到慶麟街東街口、剛從馬車下來,就看到白圖白大人正站在牌坊底下吃肉夾饃。
他吃得很快,一口能咬下半個巴掌大的肉夾饃,待謝吉祥跟趙瑞行至他面前時,他手裡空空如也,肉夾饃早就吃完了。
「這一趟挺累吧。」白圖笑著說。
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特別粗狂,但心思卻很細膩:「最後的線索還是在慶麟街?」
趙瑞道:「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白圖站直身體,正色道:「蘇紅棗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對於佛珠沒有印象,但聽聞阮大從她客人身上偷了一串佛珠給林福姐,當時就變了臉色,顯得很生氣。」
趙瑞點點頭:「那就不用再審問了,審問她也不會開口。」
白圖突然想起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謝吉祥看:「這是九哥給我的,說是阮大腦後的淤血形狀,我看著很有些奇怪。」
謝吉祥拿在手裡,發現那個形狀不大,只有少女巴掌大小,呈矩形,一邊短,另一邊長,中間略有些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這是什麼?」謝吉祥略有些疑惑。
幾個人站在街口,打著燈籠看那張紙,好半天都沒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