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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趙瑞別看只比謝吉祥大一歲,可從小就跟著皇子們一起學武,身子骨極其硬朗,趙王妃怕耽誤兒子,又給他找了江湖上的名師指導,自然比尋常孩童強了幾倍不止。
趙瑞瞥她一眼:「身手不好,你這臭丫頭也不同我玩啊。」
其實趙瑞小時候有不少同齡玩伴,大家一起在上書房陪著大皇子和二皇子讀書,後來大皇子大了離宮開府,宮裡又多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只是兩位小皇子年紀太小,跟他們這群十幾歲的大哥哥玩不到一起去,但總歸還是有幾個夥伴的。
只是趙瑞很清楚,同這些人說話總要留半個心眼,大多數的話,都是不能說的。
漸漸地,他回了家來還是只喜歡同謝吉祥玩。
小姑娘不嬌氣,什麼都能玩,跑馬踢球游泳跑步,甚至跟他一起去捉雞都肯,那些年確實很愉快。
想到雞,趙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記得那次咱們去後廚捉了一隻公雞,你非說公雞可愛神氣不能吃公雞,就養在了四宜齋。」
謝吉祥:「……」
當時鄔玉淑和蘇瀅秀都沒攔著,只是看著她開心,結果第二天,小姑娘就悲劇了。
那隻
可愛神氣的公雞天不亮就開始咯咯打鳴,吵醒了愛睡懶覺的小吉祥。
過往的回憶一點一滴湧上心頭,趙瑞臉上的笑意更濃,胸膛上壓著的多年恨意似乎也都消散不少。
兩個人回憶了一會兒往昔,便開始在四宜齋里尋找。
找了半天,趙瑞問謝吉祥:「你小時候喜歡把東西藏在哪裡?」
謝吉祥回過頭來,目光在屋裡搜尋,最後跑到妝檯前,讓趙毛毛和若蘭一起掀開妝檯上的布。
那個妝檯還跟記憶中的一樣,黃花梨打造,上面有倒著扣了一把葡萄琉璃鏡。
謝吉祥彎腰看了看妝檯上的抽屜,打開了最右邊的那個最小的。
裡面有一個精緻的木盒。
盒子圓滾滾的,上面刻了一隻吃月亮的胖兔子,謝吉祥眼睛一亮:「這個居然還在!」
謝吉祥喜歡什麼,蘇瀅秀閒來無事肯定會跟鄔玉淑講。
謝吉祥退後一步,推了推趙瑞:「瑞哥哥,你自去看。」
趙瑞深吸口氣,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手都抖起來,然後便把那盒子取出打開。
裡面安靜躺了一張灑金箋。
上面依舊是熟悉的字跡:紫駝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盤行素鱗。
謝吉祥輕聲念了出來,她並非很痴迷詩詞,這一首還真沒聽過。
趙瑞道:「只是杜甫的《麗人行》,這一句專門描寫食物之精美。」
「食物?」
「是的,確實只描寫了食物,單獨看這一句,未提及其他。」
謝吉祥若有所思:「那不是在廚房就是找跟美食有關的書。」
趙瑞點點頭:「應該是,母親留下的這些線索並不難,只要細心斟酌,就能知道真相。」
「不過……」
謝吉祥抬起頭,疑惑地問:「怎麼?」
趙瑞搖了搖頭,他低頭看了一看謝吉祥,但笑不語。
不過,母親怎麼知道,長大之後他還同謝吉祥在一起?這些線索里甚至有同謝吉祥有關的,得需要她在才能找到,甚至線索的伊始便是謝吉祥喜歡讀的書。
他搖了搖頭,把母親還在世的可笑想法驅逐出去,吩咐趙毛毛跟若蘭:「你們去廚房找線索,主要是十年前的碗櫃之類,速去速回。」
趙毛毛跟若蘭一拱手,迅速退了下去。
趙瑞則跟謝
吉祥等人回了百花園。
關於食物的書,謝吉祥可謂是相當拿手。
她如數家珍道:「舊時關於美食的書有很多,最出名的有《食珍錄》《食經》《山家清供》《本心齋食譜》《易牙遺意》《吳氏中饋錄》等,咱們先看這幾本。」
幾人一本本翻找起來,最後是趙和澤運氣好,在《食經》中發現了紙箋。
趙瑞和謝吉祥湊過去看,翻開第三頁,便有一張灑金箋:吾兒真是聰慧,找到這裡可知不易,也謝謝吉祥鼎力相助,光靠瑞瑞定是尋遍不著的。
謝吉祥:「噗。」
趙瑞輕咳一聲,把紙箋放回去,繼續往後翻,在翻到快結尾的時候,他看到一張新的。
年終歲尾,不缺魚米。②
又是個燈謎。
只被父母帶著猜過幾次燈謎的趙瑞和謝吉祥,不由分說把目光落在何嫚娘身上。
何嫚娘接過,細細品味片刻,然後笑著說:「這是鱗,魚鱗的鱗。」
謝吉祥哦了一聲,立即道:「池塘!」
池塘里那麼多錦鯉,肯定很多鱗片。
————
兩個人一點都不耽擱,立即前往池塘。
這會兒其實已到了傍晚,涼爽的風吹散了白日的熱度,也好似吹走了明亮的日光。
昏黃的芳菲苑中,只有幽幽路燈散著光,卻並不如白日明亮。
一行人匆匆趕到池塘,謝吉祥繞著中午回憶過的那塊大石頭轉了一圈,疑惑道:「池塘這裡怎麼存紙箋?」
是啊,池塘周圍除了山石就是花壇,只有一個小涼亭在池塘之上,連接了通往摘星樓和百花園的路。
趙瑞指了指涼亭:「那裡?」
池塘里唯一的建築,就是那個涼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