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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修啞口無言,這跟看臉有什麼區別?合著還是看個看「臉」的工作。
兩人並肩走進寵物房,攤開四隻爪爪睡在棉花窩的刺似乎有所察覺,立刻縮起爪子捲成球,刺球背對它們往柔軟溫暖的棉花窩裡繼續擠。
觀察員坐在刺蝟箱旁邊的椅子跟刺打招呼,刺也沒理它。
米修見狀,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觀察員這份活兒確實挺難做的。」
觀察員無視米修的打趣,專心地等刺給他反應。
其實小刺除了不愛理人,比較孤僻冷淡以外,還有可能因為它反應比較遲鈍導致,這種遲鈍先天還是後天所致,時間間隔那麼多個世紀,他也追溯不了。
以目前的科技手段,還無法對刺蝟的心理變化做出準確測量,更多的時候需要觀察員的耐心反覆調查才能得出一個趨於正確的數據結果。
觀察員對小刺說:「今天給你做身體檢查,不疼的,像上次一樣,小刺還記得嗎?」
為了防止確保自己沒被遺忘或者置氣,觀察員仔細觀察刺有沒有出現炸刺現象。
一根根的刺看起來挺順貼,沒生氣。
刺當然沒忘記,屁股後的觀察員不會害自己,對自己總是輕輕哄。
它冷漠地想,刺只是現在不想理會他,於是繼續維持捲成刺球的形狀,等它想理觀察員了再動吧。
觀察員看著一時半會兒沒動靜刺,臉上並無不耐神色。他轉身輕手輕腳地從箱子取出檢測的儀器,依次小心擺開放在桌面。
米修好奇問:「就這麼任由它待著,然後你乾等?」
觀察員點頭:「先不打擾小刺,我今天下午都有空,做完這份活兒就能下班了,可以慢慢等。」
米修對觀察員豎起大拇指:「那你在這裡陪它,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留在寵物房的觀察員依舊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他帶了一本書,為的就是尊重小刺的私刺時間,而他也能看看書一邊打發時間一邊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刺沒有讓觀察員等太久。約莫四十分鐘就從它的刺蝟球伸出腦袋,手和jio蹬直了做個伸展姿勢,慢慢爬出棉花窩,黑溜溜的小豆子盯著觀察員。
觀察員見小刺走出棉花窩,立刻合上書,走到它面前彎低腰開口:「現在可以給小刺檢查身體了嗎。」
刺微微抽動鼻尖,沒有掙扎就是同意了,畢竟觀察員很尊重它的私刺時間,那它也可以偶爾稍微配合對方工作。
觀察員檢查刺的體表肌膚,輕輕把刺翻身,觸摸它的肚皮。
肚皮是刺蝟敏感的地方,它一向謹慎的不讓人碰。觀察員摸它肚子,小刺的背後微微豎起尖刺,有些硬,像個膨脹的板栗球,沒幾分鐘又慢慢收斂。
雖然刺算不上服帖的順在背後,但能看出來小刺已經在克制自己的排斥了。
觀察員按捺心內的感慨,輕聲說:「小刺很配合,等做完檢查給你餵罐頭吃。」
罐頭是刺愛吃的食物,當然比不過對麵包蟲的熱愛。
小刺鼻尖貼在觀察員手指蹭了蹭,觀察員似乎在這一刻領會到刺的意思,補充說:「也餵麵包蟲,又糯又脆的那種。」
刺就安分了,觀察員掀起它的左jio,粉嫩的小jio微微張開。
觀察員說:「指甲有點長,我幫你剪了?」
那粉色小jio的尖指甲十分有靈性的縮起來,很顯然它在拒絕。
觀察員點頭:「好吧,暫時不剪。」
觀察員替小刺做完全身檢查,儀器的數據分析需要等兩個小時。他把刺放回棉花窩,沒再打擾刺的私刺時間,繼續翻閱帶來的書籍默默等待數據分析結果。
當天午後結果就出來了,觀察員親手打了兩份報告,一份帶回研究院,另外一份則留給陛下,最後一頁的A4紙還記錄下他手寫的飼養建議,總之,在小刺不排斥的情況下,洗澡的日常需要提前,尖指甲也得剪上。
觀察員蹲在刺蝟箱前,對刺球笑了笑:「小刺,你已經將近五個月沒有洗澡了,要乖一點,可以嗎?」
一向面目溫和脾氣良善的觀察員笑呵呵的,又說一句:「長時間不洗澡的刺,不僅皮膚生細菌會生病,還會臭臭。」
在小刺炸刺前,觀察員迅速拿起收拾好的工具箱離開寵物房,反應過來的刺正準備豎刺凶人呢,人就走了。
刺睜圓它的黑豆眼,脖子貼在頸邊朝肚皮看,隨後蹬jio,伸爪使勁看。
刺有點煩,不洗澡真的會臭麼?可它一點都不想碰水。
觀察員的話讓刺記在心上,往時沒什麼情緒的心情變得有點沉甸甸的。
蕭珅當夜就察覺刺比平時更孤僻安靜,尤其在這幾天刺蝟稍微活潑一點,願意走出它那一畝三分棉花窩的地盤之後,此刻似乎出現了反彈的現象。
好好蜷在棉花窩的刺探出它的腦袋,貼在玻璃門用爪子撓出細微聲響。
蕭珅打開小門,小刺趴在飼養人的掌心裡翻個身,用後jio蹭了蹭脖子前白色的細小絨毛。
刺:我臭嗎?
刺不會說話,這只是它的意念。
偏偏它的飼養人好像還真讀懂了刺的意念。
刺以為飼養人什麼都看不明白,就像它那天度過了刺生第一次探險,本以為是僅有自己知道的寶貴經歷,卻不知飼養人給它建立的視頻壓縮包里,兩個視頻的命名透露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