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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飼養人給他什麼回應。
生病的人就應該多睡覺嘛,刺都是這樣的, 刺生病後睡覺就能好,人理應也如此。
蕭珅:「小刺,你該回去睡覺。」
刺雙手包著下巴, 臉蛋就像一朵小花苞。他搖搖頭, 不明白自己沒生病為什麼非得睡覺。
他又覺得飼養人話有點多,乾脆伸手往對方的眼睛一擋,遮住那雙青碧色的眼睛。
快睡啦。
蕭珅怎麼可能睡得下。
他握住刺的手腕把那兩隻手拉開,刺又要遮回去。
一番推拉,刺半個身子躺進床,他煩死了飼養人不聽話,乾脆整個人都爬上了對方的身軀,使勁坐著壓住飼養人, 不讓對方動。
蕭珅:「……」
蕭珅沒使幾分力氣, 怕把刺慣疼了。
現在這個姿勢, 要把人慣下去估計也拉不開。
姿勢也說不出的詭異。
蕭珅無可奈何:「小刺先下去, 我馬上睡了。」
刺露出稍許得意的神色,示威性的扭了扭腰身。
蕭珅握緊刺的手腕忽然加重力氣一扯, 刺趴在人的身前。
柔軟的頭髮掃過蕭珅臉龐。
蕭珅嘆息, 拍拍少年肩背:「好了不鬧, 先睡覺。」
刺慢慢飄出一個嗯音,好像並不打算從飼養人身上下去。
蕭珅一個翻身,刺枕在旁側,依然眼也不眨的朝人看。
一時半會兒趕不走刺,跟他說話還不當回事。
蕭珅與刺並肩躺在床里,率先閉目,做出一副睡覺的樣子,起碼先把刺騙離開。
蕭珅的睡眠質量常年堪憂,就算生了病,治療服藥期間依然沒能睡個正常的沉穩覺。
他假裝入睡,黑夜放大了人的感官,頸邊飄著溫暖的呼吸使得他有些恍惚,身體和腦子逐漸輕鬆。
刺趴在枕邊,伸手在飼養人俊挺的臉孔上晃了晃,沒反應了。
他重新趴好,大概覺得有點冷,朝被子裡鑽了進去,又靠在飼養人懷裡,暖融融的。
刺開始昏昏欲睡,然後就真的睡著了。
和刺共枕同眠一夜的赫爾利元首,清晨醒後面對蜷在懷裡睡覺的少年,難得露出棘手的神色,不知該如何處理。
蕭珅最後什麼都沒處理,放任刺睡在床上,悄無聲息地離開。
米修上午過來的時候,發現刺居然不在寵物房。
他繞去樓下找,又問過管家,沒人知道刺躲在何處。鬱悶時,重新返回樓上的米修看到刺迷迷糊糊地拉開主臥門,抱著棉花窩走得顛顛倒倒的。
從陛下房裡出來的刺讓米修目瞪口呆,忘了反應。
米修心想:這是他能看的嗎?
無形之中,他似乎看到不應該看的東西。但反過來一想,大多數養寵的人都會和自己的寵物睡覺沒毛病?
才說服自己的米修臉色糾結:刺不是一般寵物。
有手有腳的,現在不流行人形寵物吧?
米修例行檢查了一會兒刺的學習進度,神思總是恍惚。
刺把米修推了推,嫌他不集中精力。
午餐期間,小刺很彆扭的到了客廳吃,他有點坐立不安。
隨著刺在白樓內解鎖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多,米修鼓勵刺到餐廳用餐,還特意著重強調陛下都在餐廳就餐的。
刺才勉強地到了樓下。
他左右環顧,看見米修說過的那副油畫,畫上有一隻威武嚴肅的金色獅子。
刺盯著獅子看了許久,心情又變得很好了。
他劃開光板想隨便找個視頻看看,接到米修食不言寢不語的勸告,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視頻關了,專注進餐。
刺的學習時間沒有強制性的階段,加上他最近跟著視頻念台詞念得有點過度的原因,米修不太敢讓他學太久。
午後沒什麼陽光,陰天,室內的帘子沒有完全落下。
刺窩在沙發上看直播,蜥蜴人這天有了名字,他的飼養人給他取的。
米修偏過頭陪刺看了一會兒,感慨道:「咱們小刺是不是也該有個正式的名字?要不等陛下回來,讓陛下給刺取一個名。」
刺一臉古怪,望著米修欲言又止,他想告訴對方自己有名字。
是啊,刺其實有名字。
他開始深思,但腦子始終恍惚迷茫。
刺記不清楚主人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但他確實有過一個名。
午睡,刺陷入了一個時代久遠的夢。
夢的畫面陳舊雪白,連主人的背影都白得仿佛要滲進背後那些白色的儀器當中。
它已經被送過來很長的時間,刺原來生長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刺蝟家庭里,後來被人以愛的名義送走。
新主人不愛說話,說話時總是自己跟自己說,他偶爾會看一看刺。
其餘所有的時間刺總獨自留在它的小窩內,靜靜看著主人,還有看著越來越多死掉的白鼠被送走。
刺好長時間沒想起過這些模糊的東西,想起來了其實沒什麼感覺,可能受主人影響的時間太長,對許多事都很麻木茫然。
起初刺震驚害怕,看多了就習慣了。
那天主人好像很煩躁,自言自語的時間越來越久。
刺昏昏沉沉睡了一覺,睡醒後意識很木。
它木木地望見主人模糊的身影走近他,手裡似乎拿著東西,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