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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微微眨動黑潤杏圓的眼睛朝米修張望,目光里充滿期冀,他喜歡米修畫的獅子蝴蝶。
米修抬起手投降:「別這樣看我,我教還想不行嗎。」
話說這樣說,實際上能得到刺一個信賴期望的眼神,米修今天可真是信心膨脹了。
———(下)
窗外難得有一個連續的晴天,雖然陽光感受下來並沒有幾分餘溫,空氣還是冷的,但這並不妨礙管家午後在樓下侍弄花園的一草一木。
沙漠區的每一株草木都來之不易,整個花園由管家精心打理了六年,就為了在每年的冬天留下園中的一點脆嫩蔥綠。
要知道在荒廢的城市中,一點綠色就代表了無限延續的希望,其中生長勢最繁茂的,就要數千歲蘭了。
千歲蘭作為赫爾利的國花,其生長茂勢同樣象徵著整個國家的好勢頭。管家哼著小曲兒在花園周圍修剪枝芽綠葉,在這一片綠色中,千歲蘭的美是強悍而獨特的。
米修在陽台上給自己放風幾分鐘,他朝花園張望,隔空跟管家聊了幾句,又折回屋內,合上帘子隔絕了光線。
他在灰暗的環境下走到書桌旁,看著依然埋頭畫畫的刺。
米修清清嗓子,告訴刺在昏暗的光線里畫畫對眼睛不好,刺聽完,眨了眨他那模糊不清的近視眼,米修啞然,意識到自己對一隻刺擱這擱這呢。
他扶額,眼前很快推來一張線條幼稚,但已經有了完好形狀的簡筆獅子蝴蝶。
刺的模仿學習能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米修讚美的話絲毫沒有吝嗇,刺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米修笑道:「刺在害羞啊?」
刺避開米修探尋的視線,立刻從對方手裡搶回自己的畫。
刺珍惜的將畫收好疊起來,打算讓飼養人陪刺的時候看看,誇誇刺。
下午給刺安排了一場身體的例行檢查,由觀察員獨自過來記錄數據即可。
觀察員有一陣時間沒見過刺,此時見面,觀察員依舊溫和友善,但刺對他的態度明顯比原來生疏了不少,淡淡的,偶爾會下意識避開,想躲到米修身邊去。
米修見此情況,啞然。
觀察員神色如常:「習慣就好,我和刺相處的時間太少了。」
米修:「……」
要知道當時刺對他百般抗拒,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現在這個淡化處理的對象轉移到曾經照顧過他的觀察員身上,米修內心感慨,心想照顧畸變物種,還挺考驗心性。
也許曾經依賴信任你的萌寵忽然有天把你當成陌生的對象處理,換誰心裡都不太好受。
觀察員給刺做完檢查沒停留太久就離開了,米修送人下了樓,站在花園裡中順手幫管家接了會兒管子通水澆花。
樓上,寵物房內,刺照舊看起《獅子蝴蝶》。
第九集 才看了十分鐘,他的精力就不太能集中了。
刺先是拿起收好的畫紙展開,盯著自認為十分好看的簡筆畫看了又看,然後小心折好。
他順手放在沙發上穿過的毛絨絨,走進衛浴間熟練地扭開熱水,對著手腳重洗了一遍,然後出來抱起棉花窩在空曠的區域走來走去。
刺有點心煩,眼前控制不住的浮現出奇怪的東西。
那些東西張牙舞爪地在他腦子裡肆意霸道的拉扯開,刺下意識走到門後,隨即警覺地往後退走幾步。
米修怎麼出去那麼久還不回來?
刺都快煩死了。
抱著棉花窩不停抓撓的少年忽然停在陽台後,感應玻璃門自動開啟,他遲疑片刻,掀開窗簾一角。
外界明亮的光線讓刺沒敢越出這一步。
但刺隱約能聽到米修從樓下傳來的笑聲,他氣惱米修不回來,但又有些驚懼和蠢蠢欲動的好奇。
米修在幹什麼呢?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刺在陽台的帘子後站得腿都麻了,他聽到米修高興地叫了一聲「陛下」,刺的雷達自動豎起,飼養人?
花園傳來的笑聲更大了,刺迷迷糊糊的,飼養人也在樓下嗎?
飼養人都回來了為什麼還不上樓看自己?他今天畫了獅子蝴蝶,要給飼養人看到然後刺等著被對方夸的呀。
刺等得有點著急,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出聲。
直到攥在窗簾後的手指一抖。
蕭珅仰起視線注意到陽台處冒出的一個毛絨絨時,挑眉。
刺快被外界的光線晃暈了,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樓下的飼養人,又似乎沒有看到。
晃眼的光源就像一片海洋從頭到腳淹沒著刺,傳進耳朵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意識迷離,刺沉沉的陷進一片空白當中。
輕飄飄的,他好像飛起來了。
醫生替陛下懷裡的少年做完及時檢查,排除身體病理的原因後,說:「眩暈症,可能上因為一下子接觸到光源,從而受到刺激驚嚇住了。」
刺心說他才沒有害怕,明明最近做了好多勇敢的事,醫生怎麼能當著飼養人的面說刺的壞話呢?
這分明是侮蔑嘛。
醫生離開後室內只剩一人一刺。
刺聽到他的飼養人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弱。」
刺又生氣了,他哪裡弱了?刺都這樣的好不好?
刺睜開恍惚濕潤的眼睫,怔怔仰著眼看前有幾分模糊的輪廓。
蕭珅讀出了刺眼神的意思,就說:「不服氣就出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