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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辟穀後的修仙者對口腹之慾興趣不大,宴凜更對這兩個詞很陌生:「蜂蜜?那是什麼?」
楚宥沒多解釋,目光凝視著那隻飛遠的蜜蜂,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像在悄然謀算著什麼。
蜜蜂的事很快被宴凜拋之腦後,卻沒想到,楚宥一直惦記著這事,還悄悄付諸了行動。
這日傍晚,宴凜坐上輪椅準備外出走走,順便找下消失一下午的楚宥,卻正好撞上對方從洞穴外回來。
楚宥雙手寶貝似地捧著個小罐子,臉上腫了好幾個包,看著頗為狼狽。
「你這是?」宴凜挑了挑眉,驚訝楚宥到底做了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楚宥卻對自己的狀況毫不在意,興致勃勃將那小罐子打開給宴凜看,難掩興奮道:「你不是沒吃過蜂蜜嗎?我下午去弄來了。你嘗嘗,這個蜂蜜特別甜,很好吃的。」
他邊說邊一臉期待地看著宴凜。
這段時間投餵宴凜,給他準備食物,已經成了楚宥的日常,因此有什麼好吃的,他也習慣性拿給宴凜,期望能得到對方的認可。
宴凜盯著罐子裡黃燦燦透著清香的蜂蜜:「你是去取蜂蜜,被蜇成這樣的?」
楚宥略有點尷尬:「我戴了帷帽的,但那些蜜蜂太賊了,竟從縫隙鑽了進來,還好蜂針沒毒,我待會調息下就好。」
宴凜深深看了眼楚宥紅腫的臉,沒說什麼,拿竹筷蘸著蜂蜜嘗了嘗。
蜂蜜入口很快化開,帶著淡淡的清香,並不過分甜膩,吃起來很美味,更有清心明目之感。
「很好吃。」他認真道。
楚宥聞言頓時咧嘴笑起來:「那就好,你沒吃過蜂蜜,我想著采點給你嘗嘗,還怕你不喜歡。」
他說話直白,眼神坦蕩,宴凜感受著唇中的餘味,一顆心卻被他給攪亂了。
楚宥這個人,總能給他帶來無數驚喜,輪椅是、蜂蜜也是,他總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給自己冰冷的心覆上些暖意。
讓他禁不住想……想將這份溫暖永遠圈禁。
將蜂蜜給宴凜,楚宥準備去做晚飯。食材是昨天沒吃完的魚,被他埋在洞外的雪地里。
他轉身往洞外走,準備去把魚拿進來。
哪知還沒走出洞穴,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且隱忍的悶哼聲。
楚宥愣了下,轉身發現宴凜臉色煞白,額頭也浸著汗水,原本冷然的眼底漸漸覆上濃濃的欲望。
他雙手緊攥著輪椅扶手,明顯在強力克制著什麼。
看到這幕,楚宥電光石火間,一下明白過來。
第8章
夜沉如水,雪花紛紛揚揚落下,給樹林、大地染上層雪白。
隱蔽的洞穴內,火焰孜孜不倦燃燒著,不時夾雜幾道木柴炸裂聲,為洞內增添無數暖意。
鋪著獸皮的石床上,宴凜赤身躺著,胸膛、臉頰淌下熱汗,呼吸粗重,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欲望。
而在那層欲望深處,更多的是掙扎和痛苦,只是尚來不及浮現,又被瘋狂可怕的本能牢牢壓制。
楚宥亦是赤著身,他居於上位,但並未掌控過多主動權,溫順地配合著宴凜,在暖黃色火焰的映照下,像是海浪中顛簸起伏的小船,起起伏伏,偏偏大海遼闊無邊,也不知何時才能靠岸。
和宴凜的第一次,對楚宥來說非常糟糕,他實在太痛了,整個人幾近麻木,以致後來回想起,除了痛苦,再沒有其他感受。
所以對這第二次,楚宥是排斥且恐懼的,身體更下意識感覺到疼痛。但這事關乎宴凜生死,他再抗拒再怕疼,還是要硬著頭皮上。
可等真上了,楚宥又發現,這次和第一次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他從始至終感覺到的只有疼,整個人像是被撕裂開來,痛得他身體止不住發抖。
這次卻不同。
痛還是痛的,但只是剛開始,稍稍適應後,那種疼痛感便減輕很多,甚至於到後來,他還有了種美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來得太突然,楚宥始料未及,身體微微顫了顫,像是有股電流涌過脊髓,沒忍住發出了聲音。
楚宥不敢相信那又黏又膩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倒是宴凜聽到這聲音,像是突然被刺激到,整個人頃刻變得更加亢奮激動。
後半夜,楚宥也沉溺了進去,他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盈,隨後被風吹得盪起來,盪啊盪啊盪上了雲端。
他赤腳踩著輕飄飄的潔白雲朵,一切俗塵煩雜之事都被拋之腦後,只盡情沉溺於眼下的歡愉。
那種感覺,實在銷魂蝕骨。
楚宥被宴凜摟在懷裡沉沉睡去時,還在想,難怪「君王不早朝」,難怪那麼多人沉溺於情愛。這其中滋味,當真只有體會過,才能夠真正了解。
次日石床上又是一派狼藉,在洞外透進來的陽光下,清楚呈現著昨夜的肆意和放縱。
楚宥睜開眼時,宴凜早就醒了。
他們此時面對面躺著,宴凜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神情平靜,猜不透在想什麼,手指則把玩著他一縷頭髮,一會繞個圈,一會打個結,好像那是什麼新奇有趣的玩具。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對,楚宥仍然不習慣,表情也透著不自在,尤其是在宴凜這麼灼熱的注視和親密的舉動下,那丁點不自在又被放大,耳根禁不住微微泛起點紅,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