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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讓金瞳魔鷲放鬆警惕,才能找到機會一擊制勝,但要讓金瞳魔鷲放鬆警惕並不容易,這意味著楚宥必須受足夠的傷,讓金瞳魔鷲相信他已經奄奄一息、不足為懼。
為此楚宥後來幾乎放棄了反抗,他任憑金瞳魔鷲攻擊,只護住自己要害處,整個人頹然癱倒在地上,渾身血肉模糊,像是沒有了呼吸。
金瞳魔鷲落在楚宥身旁,居高臨下地垂眸,金色瞳眸冰冷注視著眼前的人類。
它之前警惕戒備的狀態已經解除,正處於很放鬆的姿態下。
楚宥明白,就是現在!
他倏然睜開眼,掉落在旁邊血泊中的雙刀瞬間出現在手上。
他往前沖了兩步,之後一個起跳,穩穩落在金瞳魔鷲的背上,在它還沒反應過來前,已將靈力全部灌注於刀身,翻轉手腕將刀橫放用力一划,劃開了金瞳魔鷲的喉嚨。
一股溫熱的血液猛地噴濺出來,金瞳魔鷲徒勞掙扎,最終還是倒了下來。
楚宥靈力消耗過度,渾身無力,癱倒在地上不想動彈。
身邊卻還有一隻金瞳魔鷲在虎視眈眈,沖他發出威脅的鳴叫。
他不得不強撐著站起身,與那金瞳魔鷲相互對峙。
這隻金瞳魔鷲修為並不高,想為同伴報仇,又被楚宥的兇殘嚇得不敢行動。
半晌它還是選擇了放棄,扇動翅膀朝著遠處飛去。
楚宥沒去追的打算,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口氣撐著,那隻金瞳魔鷲要是發起攻擊,他肯定沒有力氣去對付。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楚宥稍微恢復了些力氣。
他站起身,抱著不能浪費的心態,拿刀挖出了那幾隻金瞳魔鷲的妖丹,將其暫時收進儲物袋。
緊接著,他邁步走向了宴凜。
宴凜仍然坐在原地,手裡拿著那兩塊靈石,對楚宥越階殺了中階金瞳魔鷲的事有些驚訝,但沒準備多說什麼。
魔界向來弱肉強食,冷漠殘忍才是常態,太過善良或悲憫是活不長的。
他的出現是意外,楚宥殺金瞳魔鷲更是被逼無奈,所以宴凜理所當然認為,楚宥接下來會直接離開。
他沒有任何理由來救自己。
對方偏偏出乎了他的意料。楚宥像是根本沒猶豫過,徑直走到宴凜面前蹲下,還是背對著他,語氣平常且隨意,道:「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先離開。」
宴凜微愣,眼眸深處浮現出些許詫異和不解,他見慣魔界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突然遇到個「好人」,還挺不適應。
甚至忍不住懷疑對方是否另有目的。
可懷疑歸懷疑,他還是沉默地趴到了楚宥背上,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
「怎麼沒用靈石?」楚宥伸手去抓宴凜的腿。
宴凜眼神黯然:「用不了了。」他的毒越來越深了。
怎麼用不了?楚宥想問,又怕暴露身份,最後還是沉默下來。
宴凜要能用,剛剛也不會被只金瞳魔鷲逼到那種地步。
他背著宴凜,試著站起身。
哪知這一站,壓根沒站起來。
宴凜太沉了,壓在他身上像塊石頭,楚宥不得不深吸口氣,雙腿用力,卯足勁才強撐著站起來。
這一番動作實在艱難,他緊咬著牙,臉都漲得通紅,好不容易站穩,身體也是搖搖晃晃的,為給自己加油,嘴裡還小聲碎碎念著。
念著念著,聽到身後宴凜忽地低笑了聲,像是幻覺,風一吹就消散不見。
楚宥卻聽到了,身體驀然僵了下,接著癟癟嘴,覺得宴凜太壞了,自己這麼盡心盡力地幫他,他還反過來嘲笑自己。
他閉緊嘴,不再碎碎念了。
背著宴凜走不是個好辦法,好在楚宥帶著飛行法器,可以藉此迅速離開。
他帶的飛行法器是最普通的,毫無特色,模樣像塊衝浪板,只需要注入靈力即可飛行。
將飛行法器取出後,楚宥背著宴凜站了上去。
他有點猶豫要不要把宴凜放下來,想想又沒有,怕他中途不小心掉下去。
楚宥準備把宴凜送回剎天宗,對方要是問起,他就說之前見過,知道他身份,宴凜是魔尊,魔界無人不知,見過也很正常。
只是一切並未按楚宥計劃的發展,飛行法器剛往前走了沒一會,一道巨大的陰影忽然遠遠迎面衝來。
那是只金瞳魔鷲,比之前的體型大了十幾倍,可怕的威壓迎面襲來,楚宥心悸萬分,沒控制住腿一軟跪倒下去。
宴凜臉色一變,提醒:「快跑!」
楚宥也想跑,但他剛掉頭飛了沒幾秒,那頭金瞳魔鷲已經逼近身前,翅膀掀起猛烈颶風,將他們連著飛行法器掀飛出去十幾米遠。
那是深淵的方向,漆黑幽暗。
楚宥和宴凜根本止不住下墜的趨勢,徑直跌落進去。
深淵外,體型龐大的金瞳魔鷲繞著邊緣盤旋好幾圈,像是畏懼著什麼,終究沒敢跨入深淵範圍,而是無比忌憚地扇動翅膀飛遠了。
第4章
洞穴狹窄幽暗,周圍遍布碎石,一縷微光從洞外照進來,為洞內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宴凜躺在洞穴內唯一的石床上,冷靜打量著周遭。
石床並不寬敞,他大半條腿都搭在石床外,懷裡還蜷著個熟睡的青年。
青年閉著眼,呼吸平緩,像是累壞了,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