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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此事早對楚宥不滿,要不是有所顧忌,也不會忍到現在才說。
楚宥看了眼沈婉,視線落在章令霧身上,嗓音清冷:「一,你覺得魔尊不破除封印法陣,我們當時就能憑自己活下來?二,你憑什麼認為魔尊也失了靈力?又憑什麼認為我們能殺了他?三,魔尊救了我們是不爭的事實,恩將仇報未免太過卑鄙。」
他一句髒話沒說,卻字字句句言章令霧莽撞、自負、卑鄙且忘恩負義。
章令霧氣急敗壞:「你憑什麼說魔尊沒失靈力,有證據嗎?他堂堂魔尊,有必要費心裝這個?他閒的沒事幹嗎。」
「我不確定,也沒證據。」楚宥氣定神閒道:「但我知道一旦試錯,代價非常大。」
何止非常大,要是他們貿然動手卻沒能殺了魔尊,無異於直接挑起了一場修仙界和魔界之間的大戰。
章令霧倒吸口涼氣,雖然還是看楚宥不順眼,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之後眾人相安無事,船艙內靜得出奇。靈舟到了清風派山門下,沈婉、章令霧等人立刻走了下去。
楚宥牽著辛與和皓皓走在後邊。他修為高,聽力自然也好。遠遠聽到前邊章令霧不解道:「師姐,你剛才攔我幹嘛?不是你說楚宥和魔尊關係肯定不一般……」
沈婉蹙了下眉,打斷他:「小聲點,你怕別人聽不見是嗎。」
之後那邊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很難再聽清楚。
*
楚宥將辛與和皓皓送回小院,先去了趟拓蒼峰,將幾位清風派弟子的屍骨交給掌門。
這些屍骨將由清風派統一安葬,若在凡界還有親眷,也會派弟子前去告知並派發撫恤金。
掌門將一應事宜安排下去,又詳細問了尼蘭山脈的事,尤其是關於魔尊的。楚宥答得事無巨細,只是沒提他和宴凜的私事。
因為封印法陣被破除和魔尊的出現,此次試煉之行可謂危機重重,但與危機相對的是機緣。
清風派進入尼蘭山脈的修者,修為基本大幅提升,有的更臨近突破點。除此外,他們還收穫了大量的妖丹、妖骨,其中不乏中階妖丹。也唯有尼蘭山脈才有此等機遇。
從掌門那離開後,楚宥又接到師尊發來的傳訊,讓他去趟無虛峰。
無虛峰山林茂密,常年只有雅風仙尊一人,處處透著靜謐安寧,是修行的佳地。
楚宥剛到殿外,就遠遠聽到一陣悠揚悅耳的琴聲,激盪起伏,猶如冷冷泉水淌過心間,只是聆聽也讓人神清氣爽、頗有感悟。
他站在殿外運轉靈力,在琴音的協助下,只覺經脈通暢,修行亦事半功倍。
等琴音停下,楚宥才邁步走進殿內,沖坐在琴旁的那道身影恭敬道:「師尊。」
雅風仙尊著天青色道袍,黑髮以髮簪束起,神態清冷,見了楚宥便揮手將琴收了起來。
楚宥以為師尊找他是為尼蘭山脈的事,正準備如實稟報,就被雅風仙尊打斷,語氣淡淡道:「尼蘭山脈的事和掌門說過便好,不必再述。我此次找你,是想問關於魔尊的事。」
楚宥聞言心頭不由咯噔一下,師尊是唯一清楚兩個孩子身世的人,她突然這麼問,像是已然察覺到什麼。
「師尊想問什麼?」
雅風仙尊道:「傅知走前來找過我,我已大概知道尼蘭山脈發生的事,旁的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魔尊進入尼蘭山脈可是因為你?他又是否是倆個孩子的父親?」
楚宥聞言暗吋師尊果然都猜到了。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否認,語氣艱難道了聲「是」。
雅風仙尊並不意外,顯然早有準備:「他不知此事?」
魔尊若是知道,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放他們回清風派。
楚宥點頭,細細說道:「他曾以為我隕了,先前那具屍骨,以及去崇安派搶的引魂燈,正是為了復活我。只是尼蘭山脈一行,他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只是尚不知兩個孩子與他的關係。」
他說到這頓了頓,態度尤為誠懇道:「當年多虧師尊出手相救,否則也沒有我和孩子的今日,師尊的恩情,楚宥銘記於心。此事還請師尊幫我保密,若讓宴凜知道,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我、我不想和兩個孩子分開。」
雅風仙尊自是頷首道好,她讓楚宥過來只是想問個究竟,確保魔尊來修仙界並非另有圖謀。
「沒想到魔尊竟還是個痴情人。」雅風仙尊輕嘆:「只是行為太極端了些。你若對他無意,還是儘早劃清界限的好。」
她說完不知想起什麼往事,又尤為鄭重地提醒:「魔尊此人手段殘忍、睚眥必報,你今後若再遇到他,切記小心行事,儘量別去招惹。」
楚宥靜默片刻,道了聲「好」。
他看過原著,自然知道宴凜的秉性,也知道宴凜變成這樣其實沒有選擇。他想活下來,就必須捨棄善良、天真,將劍尖刺向曾經最親近之人。唯有如此,他才能成為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
楚宥感慨他的遭遇,但因為赤魔這個身份,半點不敢拿辛與和皓皓冒險,只希望彼此止步於此,往後不必再有交集。
這之後,一切恢復如常。楚宥照南諷韣鎵例送兩個孩子去學堂,給他們做飯、哄他們睡覺。
期間他也得知,偷藏他儲物袋的是義枋門的弟子,已經被廢除修為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