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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剛才若不是魔尊,他們都難逃一死,此刻趁人之危、恩將仇報,實非君子所為。
而且宴凜雖然沒了靈力,那滿身凌厲懾人的氣勢仍在,根本沒人敢第一個動手。
形勢一下陷入僵局。
最後打破僵局的是殷荇之:「楚道友說得對,方才幸虧魔尊出手,觀雲閣殷荇之謝過魔尊。」
有清風派和觀雲閣領頭,其他修者也打消了動手的念頭,敷衍道過謝後便遠遠散開,想離危險度過高的魔尊越遠越好。
「師兄……」宴凜察覺到楚宥是在幫他解圍,笑吟吟想說什麼。
誰知剛開口就被楚宥打斷,疏離道:「魔尊這聲師兄,楚宥不敢當。」
「那……」宴凜琢磨了下:「阿宥?」
楚宥:「……」
鍾胥南一時看看楚宥,一時看看宴凜,總覺得他倆關係不簡單。
各門派很快散開各自療傷休息,楚宥也回到清風派修者歇息處。
宴凜大概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沒再跟著楚宥,而是自顧自尋了個僻靜之地,面朝陡峭崖壁,不知在想什麼。
楚宥偶然不經意瞥見他,總覺得那身影透著莫名的孤寂。
沒過多久,一縷亮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將眼前景象盡皆照亮。
各門派紛紛派人出去查探,得來的情況很不妙。他們目前所在的是個孤島,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唯一能通出去的橋已盡數坍塌,沒有修好的可能,更糟糕的是,已經過了三四個時辰,他們丹田內仍然空空蕩蕩,毫無恢復靈力的跡象。
這樣耐著性子枯等了一日,太陽快下山時,各門派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不敢去問宴凜情況,只好去找清風派,誰讓清風派是修仙界第一仙門呢。
得知眾修者來意,鍾胥南也很無奈:「我知道的和你們一樣,你們來找我也沒用,眼下只有等待,看會不會出現轉機。」
「這……難不成我們就乾等著,什麼也不做?」
「對啊,都等這麼久了,萬一等沒用呢,我們總得知道什麼情況,才好想解決之法。」
其他修者紛紛附和,過了會,有修者將視線投向楚宥:「現在唯一知道情況的只有魔尊。楚道友剛才不是救了魔尊嗎,他對你態度也不一般,不如你去問問?」
他這話一出,無數道視線立刻湧向楚宥,顯然這才是他們來找清風派的目的。
常昆、鄭新瀧等人就坐在旁邊,聞言心情有些複雜。
楚宥和宴凜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們都看在眼底,宴凜對師兄何止不一般,分明是溫順乖巧、言聽計從。師兄去問,宴凜肯定會說的。
楚宥想了片刻,道了聲「好」,攬下這個艱巨的任務。
他知道大家等得都很不安,包括他自己也想知道,眼下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他們又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鍾胥南對宴凜始終帶著警惕,懷疑他接近楚宥沒安好心,於是低聲提醒:「不想去別勉強。」
楚宥笑了下,示意沒事:「師兄放心,我去去就回。」
他說是去去就回,卻大半天沒回來。非但如此,眾修者還眼見宴凜旁邊的空地上,迅速多出個簡易搭建的木架,不禁瞠目結舌。
對此楚宥也很無奈,他是想速戰速決,奈何宴凜表示自己太餓,什麼都想不起來,沒準吃點東西能想起來,只好動手準備給他弄點吃的。
其實從今早起,他就一直覺得不對勁,不僅渾身無力還提不起精神,經宴凜提醒,才恍然明白自己原來是餓的。
沒了靈力,他們也會冷、會餓,這是人之常情,他一時竟給忘了。
想通這點後,楚宥只覺腹中飢餓更勝,對做飯的積極性也被充分調動起來。
自從來到尼蘭山脈,他已經很久沒機會展示廚藝了,此時尋得機會,不禁躍躍欲試,心情十分激動。
甚至主動詢問其他修者,有沒有覺得餓想進食的,他可以多準備幾份。
眾修者聞言也才反應過來,他們這些時辰之所以坐立難安、心情煩躁,竟是因為自己餓了。
一部分修者抱著也許很快能恢復靈力的念頭,不願進食,也有一部分實在忍受不了,立刻表示願意,朝著這邊聚攏過來,連帶著看魔尊都沒那麼怕了。
楚宥笑著應允,將宴凜切割來的肉用削尖的木棍穿起來,準備直接做成烤肉。
見楚宥動作如此嫻熟,眾修者都放下心來,對即將烤好的美食充滿期待。
「難怪剛才總覺得難受,原來是餓了,辟穀太久,我都忘了凡人是會餓的。」
「就是就是,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幸虧有楚道友啊,我們這些人都不擅廚藝,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楚道友動作如此嫻熟,廚藝必然精湛,我們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
楚宥唇角勾起個小弧度,被誇得有點驕傲,克制著情緒,謙虛道:「你們是不常做,要像我一樣經常做飯,廚藝也能練好的。」
宴凜站在他身旁,聞言好奇問:「你經常做飯?」
修者辟穀後無需進食,更沒經常做飯的必要,這行為怎麼看怎麼反常。
楚宥愣了下,意識到一時得意說漏了,連忙挽救道:「嗯,磨鍊廚藝。」
宴凜表情微妙,不知道楚宥這廚藝有什麼好磨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