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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瑞先看了眼自家女兒,視線又移到旁邊的楚宥身上。青鳶和她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加上拜雅風仙尊為師、修習無情道多年,如今是越發正經無趣了。
他最初是不願讓女兒修無情道的,奈何女兒自己樂意,他也沒有辦法。
「阿宥。」雅風仙尊看向楚宥,過份冷艷的臉染上抹暖意,淡淡道:「說說崇安派的事。」
她此次喚楚宥前來,主要是為魔尊現身崇安派一事。當時楚宥正好在崇安派,親眼目睹魔尊到來,對那之後發生的事,自然比誰都清楚。
師尊這一問,楚宥立刻回憶起昨日的遭遇,不禁有些唏噓。
仙門試煉在即,他奉師尊之命,昨日前去崇安派遞送請帖。哪知道這麼巧,正準備離開時,就碰到宴凜帶人前來,氣焰極為囂張。
他嚇了跳,還好當時反應快,及時躲了起來,沒被宴凜發現。
雖說換了張臉,也換了個名字,宴凜未必能認出自己,但楚宥還是難免心虛。
他剛得知赤血門被滅的消息,知道剎天宗仍在四處搜尋赤魔,說不後怕是假的。若是被宴凜發現他的真實身份,肯定不會輕饒他的。
「魔尊找上崇安派是為了引魂燈,引魂燈乃崇安派鎮派之寶,掌門自然不願交出,但後面沒辦法,還是交了出去。拿到引魂燈後,魔尊便離開了,雙方倒是沒有動過手,也沒有修者受傷。」
其實主要是不敢。
宴凜敢光明正大來崇安派搶劫,是因為他夠強。絕對強大的實力下,他凌空往那一站,崇安派上下腳都軟了,連掌門都嚇得臉色煞白。
楚宥倉促躲起來,透過狹窄門縫看宴凜與崇安派掌門交涉。
對方身著玄色法衣,滿身威嚴,氣勢強盛,哪怕面對數千崇安派修者,也無半分動容,化神境尊者的可怕威壓籠罩著崇安派,沒人敢懷疑,對方只需一個念頭,就能毀了整個崇安派。
楚宥覺得眼前的宴凜熟悉又陌生。他們曾在秘境有過很親密的接觸,宴凜甚至要帶他回剎天宗。但此時的宴凜,顯然和秘境內修為盡失,處處需要依靠他的人不同。
他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視線。現在的宴凜,滿心想的都是怎麼抓到他,讓他生不如死,他還是離宴凜遠點的好。
「魔尊走後,崇安派上下仍驚魂不定,許掌門便留我下來商討,還托我帶話給師尊、掌門,道魔尊公然搶奪引魂燈,是在挑釁修仙界,希望師尊、掌門能主持公道。另外,他懷疑魔尊此舉,可能另有陰謀。」
木瑞和雅風仙尊都沒開口,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木青鳶微蹙眉:「這事的確蹊蹺,區區引魂燈,哪用得著魔尊親自出手,他到底想幹什麼。」
木瑞似是想到什麼,沉吟道:「魔尊渡劫那日,有傳言道,他當時懷裡抱著具白骨,視若珍寶。他搶奪引魂燈,會不會和那具白骨有關?」
他邊說邊看向雅風仙尊:「師姐,依你所見,這其中可有關聯?引魂燈難不成還能起死回生?」
「自然不能。」雅風仙尊語氣篤定,接著道:「但他搶奪引魂燈,或許真是為那白骨。」
雅風仙尊所料從未出過錯,木瑞稍稍放下心來。仙魔兩界好不容易和平共處,他並不想引發大戰。
但這事實在匪夷所思。
「都說魔尊狂妄傲慢、冷血無情,沒想到竟是個痴情種,都化為白骨了,還不肯死心,就是不知他這一片痴心給了誰。那人也實在了得,要有機會,我真想見識見識。」
楚宥並不知道白骨的事,聞言一陣錯愕。
依他的設想,宴凜即便不信,進洞府找到他的屍骨,也該死心了。而秘境開啟至少上百年,等百年後,他從秘境出來,外邊也滄海桑田,早不復從前。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秘境會提前開啟,更沒想到宴凜能瘋成那樣。
他竟然將那具屍骨帶了出來,更明目張胆跑去崇安派搶奪引魂燈,想將他復活過來。
楚宥心情複雜,尤其想到自己那對雙胞胎兒子,更是心亂如麻。
問明崇安派一事後,楚宥先告辭離開,木青鳶被留了下來,顯然還有事要談。
走之前,雅風仙尊取出個儲物袋交給楚宥:「這裡邊是靈藥,你加在藥浴中,對皓皓身體有益。」
楚宥知道師尊給的靈藥定然不一般,連忙接過來,笑道:「多謝師尊。」
皓皓從小體質弱,經脈也受阻,即便和哥哥同為單靈根,卻至今無法鍊氣入體,連修行的門檻都進不去。
為給皓皓疏通經脈,楚宥這些年認真研究靈草,自己也種了幾塊靈田,調配成靈藥,給皓皓藥浴。
藥浴效果是顯著的,起碼皓皓身體健康多了,不會再動不動暈倒,也能正常入學堂聽講。
行過禮後,楚宥轉身離開。這會時辰還早,他準備回去研究下師尊給的靈藥,等下學後再去接孩子。
哪知還沒走遠,一位師兄突然匆忙趕來。
師兄常在學堂做事,楚宥見到他不由咯噔一下,預感不太妙。
隨後便聽師兄著急道:「楚師弟,你快跟我去趟學堂吧,辛與跟同窗打起來了。」
第20章
學堂設在奉習峰上,建築巍峨莊嚴,旁邊是高聳的樓閣,存放無數典藏,可供弟子翻閱學習。
教導幼童的常悅齋位於奉習峰深處,院內栽種著芙蓉樹,花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