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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勢已去,支撐不了多久了,閣主,現在該怎麼辦啊?要不……要不我們還是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荀……荀瑋?閣主救命——】
那道聲音戛然而止,顯然人已被荀瑋殺死。
趙舒雯臉陰沉得可怕,這下徹底笑不出來了。她想不通短短片刻,局勢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明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現在她卻失了先機。
尤其宴凜剛才那可怕的一擊,更讓她心沉進了深淵。
元嬰期和化神期的確隔著巨大的鴻溝,若是正面對上,她絕不是對手。
好在自己手上還有母蠱。
想到這,趙舒雯微微心安,只要控制住宴凜和葉雪從,她還是有機會翻盤的。
「這是你逼我的!」趙舒雯獰笑著,靈力探入儲物袋,殺死了藏在其中的母蠱。
母蠱與子蠱一脈相連,是趙舒雯煉製多年,用來專門對付宴凜的,哪怕化神境修者也必死無疑。
殺死母蠱後,她耐心等著宴凜和葉雪從去死。
方筠臉猛一變色,痛苦躬著腰,五臟六腑像被什麼利物活生生撕碎,她腳下一軟,猛地吐出口血來。
血液烏黑渾濁,裡邊隱隱蠕動著透明的蟲子,黏黏糊糊的,看起來很噁心。
葉雪從往旁邊讓了一大步,以免血液濺到自己身上,佯裝關切問:「筠筠,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方筠一連吐了好幾口血,抬起頭見葉雪從沒半點驚訝,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你。」她驚恐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葉雪從無辜道:「我只是餵你吃了只蟲子,你那麼寶貝它,我還以為是什麼補品呢。」
方筠面上血色全無,目光兇狠瞪著葉雪從。
葉雪從聳聳肩,唇邊漾起笑,提醒她:「你瞪我幹嘛,我不過餵你吃了蟲子,殺你的可不是我。」
方筠瞬間反應過來,她體內五臟六腑盡被攪碎,站都站不穩,渾身是血地手腳並用往前爬,邊苦苦哀求道:「閣主,閣主你救救我!我不想死,看在我費心為你辦事的份上,你救、救……」
她爬過的地面留下蜿蜒血痕,越往前吐的血越多,沒等一會便趴在地上徹底沒了動靜。
趙舒雯驚駭不已,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楚宥壓根沒把子蠱送入宴凜體內,方筠更是廢物,不僅沒能成功,反而被葉雪從察覺,連什麼時候被餵了子蠱都不知道。
沒了能操縱宴凜和葉雪從的蠱蟲,她便如瓮中之鱉,對上宴凜連一分勝算都沒有。
眨眼之間,形勢陡然逆轉,現在束手無策的成了趙舒雯。
「為什麼?」趙舒雯憤怒看向楚宥:「你為什麼不動手?他把你強擄過來,封印你靈力,對你和兩個孩子處處折磨羞辱,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她不理解也想不通,難道楚宥竟甘願做宴凜的禁臠?
「你未免太小看宴凜了。你以為故意表現得愛他,假以時日,他就會信任你?可我卻覺得,他從未信任過你,並早知道你會有所行動。在這種前提下,我要真按你說的做,恐怕早被發現了。」
宴凜認真聽著楚宥的話,聞言有些失落。只是這樣嗎?
「而且。」楚宥頓了頓,再度開口說話。
宴凜立刻豎起耳朵,有點小緊張。
楚宥:「你想必誤會了,宴凜從未折磨羞辱過我和孩子。他一些行為的確欠妥,但我知道他沒有惡意。他對我和兩個孩子一直很好,只是因為不懂怎麼去愛,怎麼去表達,才顯得笨拙了些。」
宴凜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起來。
阿宥是在誇他嗎?阿宥居然誇他了!他欣喜又激動,得意的小表情都流露到了臉上。
葉雪從傳音入密:【知道您被誇了高興,但稍稍收斂點吧】
好歹是一宗之主,堂堂魔尊大人,被誇一下就開心成這樣,也太沒骨氣了。
宴凜不以為然:【你羨慕還是嫉妒?】
葉雪從:「……」行我閉嘴,您開心就好。
趙舒雯看看楚宥,又看看宴凜,簡直快氣炸了。
這兩個人是在這談情說愛嗎?
這時,一身黑衣的荀瑋突然出現,並將手裡提著的癱軟成一團的男人扔在地上。
男人經脈俱斷,手腳無法動彈,只一雙滿是怨毒的眼睛滴溜溜亂轉。
「於郎?」趙舒雯大驚失色,急著想撲過去。
她剛邁出兩步,一排泛著寒光的尖刺刷刷釘入地面,恰好將她去路阻攔。
趙舒雯不敢再動,看那「於郎」的表情滿是擔憂深情。
楚宥看的書劇情都是繞著主角走的,沒有趙舒雯等人的戲份,見宴凜和葉雪從看於郎的眼神不太對勁,好奇問:「他是誰?你們認識?」
宴凜湊近楚宥耳邊小聲道:「這事說來話長,他叫於寒,是墨荼手下的人,曾背地偷窺一位叫阿音的師姐,還想欺負她,後來被我們聯手殺了。我本以為他早死了,沒想到至今還活著。方筠和阿音長得極其相似,趙舒雯派方筠接近雪從,想必也有他的功勞。」
楚宥瞭然點點頭,往旁邊讓了讓,暗想宴凜靠得也太近了,呼吸都噴到他耳朵上了。
宴凜笑笑,瞥了眼楚宥泛紅的耳垂,沒再追過去。
「你們抓於郎幹嘛?」趙舒雯氣急敗壞道:「要殺就殺,這些事都是我做的,與於郎無關。你們放了他,我可以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