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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貪圖色相,倒也不完全有錯。
像是能猜到楚宥在想什麼,宴凜忽然隱晦看過來一眼,很快將視線收回,揚起唇角低笑了下。
他故作困擾:「他若是貪圖色相,我又沒什麼變化,他現在為何不圖了?」
「因為新鮮感過了。」姜靈知道這話殘忍,卻也不得不說:「像這種人,既貪圖美色,也貪戀新鮮感。你就是長成絕世美人,她厭倦了也覺得膩。」
她說完還總結道:「渣,太渣了。蕭騁,你別太難過,為這種人不值得。把她忘了吧,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點頭,勸蕭騁想開點,沒必要為個人渣傷心,還有修者表示等出去後可以給他介紹道侶,保證比那人好上百倍千倍。
楚宥風評被害,氣得磨了磨後槽牙,很想直接過去掐死宴凜。這人顯然是故意的,總之一日不戲耍他都覺得難受。
「你們別這麼說,他真的很好,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宴凜深情款款道:「我相信他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我願意等他。我跟你們說這些,其實也是沒辦法了,我想集思廣益,看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他願意跟我和好,只要他肯重新和我在一起,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好待他。」
他這話看似在跟常昆等人說,實則是透過他們說給楚宥聽的。
楚宥一臉麻木,覺得宴凜可能是他的克星,並對他的提議半點不感興趣。
常昆、姜靈等人聞言滿臉恨鐵不成鋼,隻字沒提怎麼和好的事,而是鍥而不捨地勸宴凜早點放手,別太死腦筋,那種人渣真沒必要挽留。
宴凜嘆了口氣,似乎還要繼續訴衷腸,卻被楚宥突然出聲打斷:「蕭騁,你跟我來。」
他說完徑直往洞外走,途中分神瞥了眼譴責得最起勁的常昆和姜靈。
常昆和姜靈皆是一愣,總覺得楚師兄眼神很不友好,但他們什麼時候得罪師兄了?
常昆茫然不解,還在琢磨怎麼勸宴凜,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師兄不是也精通木雕嗎?不如你幫蕭騁看看,這人像雕的如何?那雕刻之人有沒有用心?」
他知道楚宥全程都聽著,邊說邊給他使眼色,示意他把木雕往死里貶,貶得一文不值最好,千萬別給蕭騁留一點希望。
楚宥默然,想起他曾在宴凜面前坦然聲稱不會木雕的事,眾目睽睽之下臉有點疼,尤其是發覺宴凜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時,更是殺了常昆的心都有。
他千防萬防,沒想到在常昆這漏了陷。
常昆:「……」他敏銳察覺到師兄眼底明晃晃閃過的殺氣,連忙往後退了退,連後腦勺都寫滿疑惑。
宴凜仿佛絲毫感知不到楚宥情緒的糟糕,站起身走過去將木雕奉上,姿態虔誠地請教道:「師兄,麻煩了。」
一時之間,數雙眼睛都聚集到了楚宥身上。
楚宥騎虎難下,只能拉著張臉敷衍接過木雕,潦草看過兩眼後,又迅速還回去,點評道:「線條潦草隨意,表面粗糙,大概只是隨手刻的,分文不值,你不用太珍視。」
常昆聞言默默給楚宥豎起大拇指。
哪知宴凜這人太固執,毫無被說動的跡象,兀自摩挲著手中木雕,語調上揚道:「無妨,他送我的,終歸是最好的,而且他答應過我,等有了趁手的工具就再給我雕一副,他一向言而有信。」
楚宥強裝鎮定,被宴凜灼熱的視線燙得渾身發麻。
「隨便你吧。」他克制住情緒,說完這話後沒做停留地走了出去。
宴凜緊隨其後跟出去,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常昆等人「無藥可救」的強烈視線。
「師兄找我什麼事?」他問楚宥。
楚宥本還琢磨該怎麼解釋木雕的事,見宴凜沒提那事的意思,便也裝作無事發生。
他找宴凜的確有事:「你回來時見過於連微嗎?」
當時留在斷崖邊的只有宴凜和於連微,宴凜早回來了,於連微卻至今不見蹤影。
「見過。」宴凜實話實說道:「我辦完事回來,見她還留在崖邊,就和她說了幾句話,但她之後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楚宥狐疑:「只是說了幾句話?」
他是看過原文的,深知宴凜脾氣差、愛記仇,於連微屢次三番招惹他,他怕是早忍不下去了。
宴凜想了想,補充道:「還諷刺了她幾句。但這不能怪我,是她先拿著毒針要殺我的。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她有生之年想殺我只能多做點夢。她不至於承受能力這麼差吧?我還給她加油了呢。」
神他媽加油。
楚宥代入了下自己,覺得於連微真有可能一氣之下想不開。
他沒再多問,轉身走進了洞穴,準備叫上常昆等人一塊去找。晚上到處黑漆漆的,隨時有妖獸出沒,於連微一個人太危險了。
眼下已經隕了一人,他希望剩下的人都能活著回去,是懲是罰,等回了清風派再論。
宴凜笑盈盈看著楚宥背影,忽然察覺到什麼,轉頭望向遠處濃稠黑暗。
他目光沉沉,深處又閃著詭譎冷冽的光。
*
幽暗漆黑的森林內,一道粗重喘息聲忽然響起。
腳步聲由遠及近,卓戈不顧一切地拼命狂奔著,他心跳飆升到極致,汗水濕透了衣服,雙腿更像斷了般。
但他不敢停下。在他身後,一頭靈巧的雪豹正窮追不捨,顯然怎樣也不會放過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