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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屬下看到,他們一起進了宅院,沒多久把兩個孩子也一起帶走了。屬下特意打聽過,原來當時剎天宗到處找的那兩個小孩就是他們。他們是楚宥的孩子。」
他說完內室一片寂靜,那片珠簾後並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老者越等越不安,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戰戰兢兢哀求道:「求……求閣主饒命,屬下願意戴罪立功,將那幼童重新抓回來……」
他話沒說完就被聲透著殺氣的輕笑打斷:「就憑你?」
老者臉色煞白,正要繼續求饒,才發現脖頸不知何時被割開又細又深的口子,大量腥稠的血液從中噴涌而出。
他伸手慌忙想要去堵,卻終究無濟於事,身體猛地重重砸倒在地上。
「原來是魔尊夫人的公子,有趣。」不知多久,那道陰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珠簾後,身著奢華精美宮裝的女子用手輕挽著髮絲。她唇角揚起,眼神卻冰冷至極:「據我所知,那位新夫人備受□□,可是恨極了魔尊。如此天賜良機,看來是時候去一趟剎天宗了。」
她如此呢喃著,邊站起身往裡走。
內室那張柔軟的床榻上,此時躺著個皮膚蒼白、瘦骨嶙峋的男人。男人丹田被毀、經脈俱斷,手腳都無法動彈,唯有眼珠還能轉動,此時正滿是怨恨不甘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已有萬全之策,保證此次萬無一失。」女子含著濃濃愛意凝視著對方,俯身親吻他冰冷的唇畔:「於郎,你且放心,我會為你報仇,更會讓你好起來的。」
第42章
晨光熹微,透過殿外窗欞投進來,劃開了一夜漆黑幽冷的暗色。
楚宥整個人陷在柔軟溫暖的被褥中,卻沒有半分睡意,他翻了個身,悄悄探出頭去看盤膝坐在軟塌上的宴凜。
隔著道屏風看不真切,楚宥等了好一會,見宴凜一直沒動靜,便輕手輕腳掀開被褥下了床。
他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怕驚動宴凜,赤著腳往門邊走。
他惦記著兩個孩子,知道他們見不到自己肯定很擔心害怕,一晚沒睡安穩過。在這之前,他其實已經試著出去過幾次,每次都被宴凜抓住,又給強行按回了床上。
所以為確保萬無一失,這次行動前,楚宥已經耐著性子躺了一個多時辰,晨光都透進來了,才再次採取行動。
他踮起腳,儘可能不發出半點聲音,哪知快到門邊時,又聽見宴凜的聲音輕飄飄響起:「去哪?」
「天亮了。」楚宥默默嘆口氣:「我擔心孩子,想去看看他們。」
宴凜冷哼一聲,明顯很不滿:「都四歲了,哪那麼嬌氣,不就是分開睡個覺,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有,你裝睡也裝得像點,誰睡覺直挺挺躺著連身都不翻,尤其你呼吸還那麼穩。」
他說著已經走到楚宥面前,近距離打量著他,眸中神色悄然變化著,像是在琢磨什麼壞事。
楚宥暗道我擔心還不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給兩個小孩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自己也用不著這麼牽掛。
他張張嘴想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宴凜眸底划過道亮光,唇邊也勾起個不懷好意的笑。
楚宥立刻警惕起來,往後退了兩步問:「你想幹什麼?」
宴凜笑意更深,沒回答楚宥,而是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伸手將楚宥披散著的長髮弄亂,兩隻手掌心貼上他臉頰揉了揉,又輕輕捏了下對方下頜、脖頸處。楚宥皮膚又白又嫩,稍微一揉就露出個紅印,經過宴凜這一番動作,他此時頭髮凌亂,臉頰泛紅,斑駁的紅印從臉頰一路蔓延到脖頸,看著儼然一副被蹂躪狠了的模樣。
宴凜退後兩步,想著昨晚對兩個小孩說要欺負他們爹爹的話,又打量著眼前紅著臉、滿身斑駁,看著飽受摧殘的美人,心中很是滿意,連帶著心情都好上許多。
「可以了。」宴凜笑著道:「走吧,跟我一起出去。」
楚宥被宴凜這番動作弄得一頭霧水,他沒感覺到疼,所以也沒太在意,見宴凜總算不攔著他去找孩子,連忙跟在他身後一塊走了出去。
寢殿門剛打開,一早過來守在外邊的辛與和皓皓立刻站起身沖了過來。
兩人遠遠繞開前面的宴凜,帶著欣喜和不安撲進楚宥懷抱。
撲進爹爹懷裡的同時,兩個小孩也看清了他此時的模樣。爹爹衣衫凌亂,臉頰緋紅,脖頸還落滿奇怪曖昧的紅色印記。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也明白爹爹昨晚的確是被大壞蛋魔尊給欺負了。
眼見爹爹被欺負得這麼慘,還受了傷,兩個小孩立刻氣呼呼扭頭去看魔尊。
嗚嗚,魔尊太壞了!
宴凜對上兩個小孩兇巴巴的眼神,挑釁似的一笑,將他們氣得更加炸毛,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楚宥將這幕看在眼底,這才明白宴凜之前那番動作是在幹什麼。
想明白後,他表情微詫,眸光染上些微妙和複雜。
宴凜這分明是在故意氣兩個小孩。他真想欺負自己大可以來真的,自己又沒辦法反抗。但他偏偏沒有,而是用了這麼幼稚的手段。
這實在不符合魔尊大人兇惡殘忍的作風,楚宥匪夷所思又大開眼界,覺得對宴凜的了解似乎又多了那麼一點點。
他收起看向宴凜的視線,牽著兩個小孩的手往寢殿內走,邊安慰道:「沒事,沒事,爹爹好好的,一點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