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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宗主看那白骨的眼神,更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不僅葉雪從詫異,荀瑋也感覺像見了鬼。
宴凜沒回答葉雪從,他將白骨放在床上後,一直垂眸認真注視著,半晌才沉聲道:「荀瑋,雪從。」
二人連忙應答。
宴凜沉沉開口,語氣滿是執拗和瘋狂:「你們去查,有什麼方法能尋回他魂魄。無論多難,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復活他。」
復活一具白骨,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但宴凜語氣太鄭重,葉雪從和荀瑋心中固然有萬千疑惑,也只能先道聲「是」。
*
魔尊歸來還成功進入化神期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魔界,原本尋釁滋事的魔門瞬間消停下來,魔修人人自危,尤其是曾抓走宴凜百般折磨過的赤血門。
赤血門門主失蹤後,經過幾場惡戰,陳堂主如願成為赤血門新任門主。
他心知當初前門主抓的人正是魔尊,在魔尊失蹤後,也戰戰兢兢過一段時間。
後來發現魔尊沒再出現過,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他認定魔尊已經隕了,畢竟對方修為全失,還受傷那麼重,沒道理能活下來。
至此他總算能安心當這個門主,而在任門主期間,也沒少搶掠其他門派。赤血門在他的帶領下,又壯大了許多。
他知道剎天宗的人正滿世界找魔尊,但那又怎麼樣,只要他們不說,死無對證,就沒人知道魔尊失蹤與赤血門有關。
陳堂主一直是這麼以為的,所以才會在聽到魔尊歸來消息時,那麼的驚訝恐懼。
他沒想到魔尊還活著,那對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剷平赤血門、報仇雪恨。
陳堂主聽聞消息嚇得屁滾尿流,跌坐在地上,腿軟得半天爬不起來。
等回過神來,他立刻拿著儲物袋衝進密室,將這幾年搶掠得來的寶物、丹藥統統裝進去,儲物袋塞得衣袍鼓鼓囊囊。
他來不及考慮,只想趕緊離開赤血門,逃命要緊。
知道前門主囚禁魔尊消息的人不多,但也有好幾個,比如當初施刑和看守之人。
他們也和陳堂主一樣忙著逃命,整個赤血門被壓抑和恐慌籠罩,再不復往日的狂妄傲慢。
但最終誰也沒能逃出去,因為有魔修御劍飛行逃離時,才發現整個赤血門山峰都被施了禁制,無形的靈光像是牢籠一般,將整個山峰籠罩其中,誰也沒辦法逃出。
接下來便是場無比殘酷的單方面的屠殺,剎天宗數百魔修齊齊出現在赤血門,伴隨利劍折射的冷光,猩紅溫熱的血液從脖頸噴灑而出,染紅了大片土地。
赤血門門人修為並不高,卻都手段卑劣、恃強凌弱,喜好折磨他人。
赤血門甚至規定,想入門派,必須先證明自己。這所謂的證明,便是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殺人,方式越殘忍,越能被赤血門接納。
即便在魔界,赤血門也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所以知曉剎天宗圍剿赤血門消息時,各魔門不僅沒出手援助,甚至恨不能拍手稱快。
赤血門議事堂。
宴凜身著玄色法衣,長發以玉冠束起,姿態隨意坐在最前面的主位上。
他身旁站著葉雪從,荀瑋不知所蹤,下邊還站著些剎天宗的人,皆低垂著頭,神情恭敬。
不過一盞茶功夫,偌大的赤血門已盡在剎天宗掌控之中。
按理說,區區一個赤血門,根本用不著宗主親自出手,葉雪從也曾提議,道此事交由他處理便可,卻被宴凜拒絕了。
他似乎對赤血門尤為在意,不僅親自前來,還把葉雪從和荀瑋都帶上了,更下令赤血門上下一個不留。
宗主說這話時滿身殺戮之氣,神情漠然,葉雪從現在想起來,還覺得不寒而慄。
他很久沒見宗主這麼動怒過,便猜到宗主失蹤定然與赤血門有關,只是不知道赤血門究竟做了什麼,讓宗主怒極至此。
正想著,荀瑋身影出現在議事堂,手裡還拎著個被嚇軟的男人。
男人被他隨手扔在地上,渾身都在哆嗦,抬起頭看到宴凜,臉色更是瞬間煞白,直接給嚇尿了。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瀰漫在議事堂,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宴凜亦是蹙著眉,問荀瑋:「他是誰?」
荀瑋回道:「赤血門門主陳覃封。」
宴凜垂眸打量陳覃封,一眼認出此人並非偷襲他的人,他輕啟薄唇,問:「人呢?」
陳覃封自然明白宴凜在說什麼,他顧不得濕透的褲子,趕緊爬起來跪好,哆哆嗦嗦道:「魔尊、魔尊大人饒命,當日之事乃赤魔一人所為,我完全不知情,我若是知情,定然會阻止他。您想報仇找他便是,此事真的與我毫不相干。求魔尊大人饒命啊。」
葉雪從抱胸而立,冷冰冰開口道:「你聽不懂人話?宗主問的是人在哪。還有,他叫什麼?」
陳覃封連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當年不知為何突然失蹤,我們也尋了幾次,但都沒找到。至於名字,他只說叫赤魔,沒提過本名,他那人很怪,平時一直戴著面具,連我們也沒見過他相貌。但他那身裝扮很顯眼,一眼就能認出。」
他匆忙交代著,邊將宴凜和赤魔的儲物袋奉上,稱儲物袋都是認主的,他沒動過,也動不了。
隨後更表示,只要魔尊留他一命,他定為魔尊肝腦塗地,更會不惜一切抓住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