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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微微別過頭,紅杏坊是永平最大的花樓,在金濤來之前向承就對他開玩笑似的說,他這邊有個進裡面調查的好人選,而且那個人一會自己會送上門。
突然被欽定逛花樓的金濤頓覺嘴裡的桂花糕不香了,他想說話,然後被嗆道,咳嗽的撕心裂肺。
夏真怕他噎死過去,手忙腳亂的給他倒水。
幾杯子水下肚金濤才緩過來,「為什麼是我?」咳嗽的太狠他雙眼通紅,看著非常委屈。
向承裝作無奈的辯解,「哎,我也沒辦法,夏真是胡人,進紅杏坊太明顯,我要是去了,京里不知會怎麼傳。」
「我看來看去,發現認識的人中只有你最合適,最不會被人懷疑,所以金濤,幾日後紅杏坊的百花夜就全靠你了,務必要把千機閣的人揪出來。」
不管金濤的抗議,向承把手裡關於千機閣的資料一拍,「就這麼定了。」他笑的如同要逛花樓的不是金濤,而是自己。
金濤欲哭無淚,來之前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向承安排這麼個活。
第28章 步入正軌
細雪綿綿落下,枯枝金瓦染上一層淡淡的白色,映著紅牆別有一番情調。
半邊身子靠在枕頭上的薛英通過開了條縫的窗戶凝視外面的雪。
窗子是沈鶴生讓開的,理由是屋子裡需要透氣。
「小姐可感到冷?」被召進宮的春柚守在薛英身旁,滿臉的心疼。
搖頭薛英不覺得冷。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兩日有餘,期間斷斷續續的醒來幾次,薛英依稀記得她前幾次醒來還沒看到春柚,等情況好轉春柚突然到來。
那會薛英已度過最危險的時期,她聽著春柚斷斷續續的哭聲無法阻止,只得拉著她的手在手心上寫不要哭。
除了春柚,小侍女和桃蘭以及朵顏同樣被接進宮,弄月小築被封鎖,裡面其他的僕人皆被內務府帶走,向輝要知道是誰泄露了薛英的動向。
薛英認為查不出什麼,畢竟那日所有的僕人都知道她要出去。
想著弄月小築里的僕人不多,這幾日應該能調查出個結果,薛英忍不住問春柚,【其他僕人如何】「已經全被放回去,內務府沒問出來是誰和外賊勾結。」春柚咬牙切齒道。
【快過年了】【多發點月錢讓想家的先回去】反正僕人們待在弄月小築也沒事做,不然讓他們早點回家過年。薛英認為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再回弄月小築,即使向輝讓她養好傷出宮,也會為她換個住所。
薛英漫無目的想,不知我在宮裡能待幾時。
能進宮薛英已經很滿意,她接下來只需要在宮裡找到堂姐被藏在哪。
等人找到其他的就相對好辦多了。
薛英這幾年尋找堂姐最大的障礙就是她無法讓人滲透進寧國皇宮,這導致她僅知道堂姐還在宮裡,具體位置無處可尋。
可惜接下來來無法與千機是聯絡。薛英雖早就做好準備一進宮和千機的聯絡必要中斷的準備,真發生還是會感到遺憾,要不是千機的鼎力相助,她的計劃也不會全在掌控中,除了第二場刺殺。
但願他能照顧好縉雲她們。薛英感喟最後看了眼外面的景色,隨後命春柚把門關上,她感到冷了。
頂著雪綠綃敲開一戶人家的門。
穿著打補丁棉襖的男孩應聲而來,看到門外是打扮得體甚顯富貴的綠綃時很驚喜,「姐!」
但很快他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你怎麼回來了!爹娘不是把你賣了?」
綠綃本看到弟弟很高興,但聽到他的話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弟弟不依不饒,「你是偷跑回來的?」
「算是。」綠綃怯生生的回答。
「那還不趕快回去!爹娘要是知道你作為奴婢還偷跑,不打斷你的腿。」弟弟惡狠狠的說完,又看了眼快要哭出來的綠綃,心裡一揪。
綠綃強忍住落淚的衝動,她把手裡攥著的錢袋塞給弟弟,「這裡有些錢你和爹娘拿著花。」
誰料弟弟把錢袋子扔到地上,「錢是你偷得?我們家不要髒錢。」
輾轉找了好幾處地方才打聽出父母如今住處的綠綃不知所措,她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她弟弟變成這樣子,印象里那個總是纏著她叫她姐姐的小男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污衊她偷錢的惡徒。
「這錢不是我偷得。」綠綃哀戚的辯解。
弟弟根本不聽綠綃的解釋,反而說,「被賣了就別回來了,省的給家裡帶來麻煩。」
他不敢看綠綃,他怕自己心軟一不小心就想讓自己的姐姐留下來。
他其實想問姐姐過的好不好,這幾個有沒有吃苦,為什麼會再找回來。
弟弟清楚他不能把這些話說出口,從他爹娘把綠綃賣給大戶人家做妾的以後,這個家對他的姐姐來說是有還不如沒有。
要是爹娘知道綠綃帶著錢跑回來,騙走她的錢以後說不定還要再把她再賣一次。
不明真相的綠綃面對弟弟厭惡的眼神只覺心碎。
就在她蹲下身撿起錢袋子的時候,門砰的一聲關上,綠綃趕緊起身再敲門,但這扇門怎麼敲都敲不開了。
落寂的站在門前,綠綃帶著哭聲呼喚了幾聲弟弟的名字,然而無人應答。
「我把錢放門口了。」對著緊閉的大門綠綃眼中全是淚水,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可半天過去她卻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