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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沈鶴生身邊的御醫聽到大太監的話頓時面如死灰,在他們眼裡薛英活下來的希望不大。
沈鶴生不理會同僚,畢竟救人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讓新找來的宮女全部用熱水洗過手後,沈鶴生讓其中一位宮女把軟木塞進薛英口中防止縫針時她因疼痛咬到舌頭。
沈用軟木是因薛英昏迷,其他諸如包了棉花的布包之類的東西,很容易被疼痛中的薛英咬破,包著的棉花會讓她嗆到。而只有軟布不好咬住,屆時從口中掉落,沈鶴生還要停手等讓薛英咬住再繼續,事倍功半十分麻煩。
準備就緒沈鶴生在口鼻前圍上蒸過的白布,拿起銀針熟練的穿上特質的絲線,最後對同樣口鼻前圍上白布的宮女囑咐,「你們一定要按住她。」
麻沸散現在不能喝,失血過多的薛英再喝摻了藥的酒無疑於自尋死路,沒辦法只能硬縫。
銀針落在傷口一邊從皮肉內穿過,按住薛英的宮女下意識的發抖,只看著這幅景象她們就覺得針是落在自己身上。
「嗚——」
薛英被硬生生疼醒,她咬牙卻發現嘴裡有東西,四肢下意識的掙扎想擺脫控制,結果都被四雙有力的手死死按住。
「一會就好了。」沈鶴生用哄孩子般的口氣安撫薛英。
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流下,薛英用盡力氣咬牙試圖熬過疼痛,為數不多的感知讓她嘗到點點鐵鏽的味道。
沈鶴生用最快的速度縫好傷口,隨後他拿起來自南國的創傷藥敷上去。
有縫針做比較,上藥的痛苦不值一提。
終於結束薛英嘴裡的軟木被宮女們取走,沈鶴生退出,任由到來的女醫為薛英包紮傷口。
沈鶴生一出內庭,原本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向輝立刻站起來。
「稟告陛下,傷口已縫好只要這幾日不發熱,夫人便無大礙。」
沈鶴生說的是如此自信,這讓向輝安心不少。
就在他讓沈鶴生以及其他御醫退下時,沈鶴生突然一跪,「陛下,縫針之事全為臣一人所提所為,與御醫院別的大夫無關。」
沈鶴生之所以這麼說,是為把責任攔在自己的身上,畢竟天下沒有完全能治好的病症,沒有必然被醫治好的傷口,他雖保證能盡力去醫治薛英,但他無法保證不發生意外。
要是薛英真的去世,向輝只罰他沈鶴生就好。
「孤知道了。」不著痕跡的嘆息,向輝看出沈鶴生的擔憂,「生死有命,孤不會怪罪你們。」
「謝陛下恩典。」沈鶴生跪完起身,帶著別的戰戰兢兢的御醫回去,只留下隱隱藥香。
高和適時的來到向輝身後,耳語道,「陛下可要去看看薛英小姐。」在聽到沈鶴生稱呼薛英為夫人時高和有了底。
「不了。」向輝看了眼室內,「讓她好生休息。」
「是。」高和微微附身應下。
向輝轉身出了房間,候在門口的侍衛向前,「陛下,金將軍正在玉明殿前跪著。」
第25章 各方盤查
出了這麼大的事,金濤身為陪伴皇帝出遊的人,定然會被治罪,哪怕他是皇帝的親表弟。
向輝感到些許疲憊,可他還是堅持擺駕玉明殿。
車輦帶著向輝在皇宮中穿行,在路上他思考刺客是誰派來,哈努爾肯定不可能,在達成契約的前提下,殺死寧國皇帝對努金部百害一利。
很快他到了玉明殿,向輝讓金濤和自己一同進去。
金濤頭低的很低,難得他表現的嚴肅。
遣散的眾人,向輝只留下金濤,「不用說那些請罪的話,告訴孤,在刺客身上查到什麼。」
壓住恐慌金濤回答,「沒有太多線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中原人。」
「你記住,刺客是衝著薛英來的。」無論如何向輝必須讓幕後指使之人相信這點,即使他清楚刺客並非是要殺薛英。
金濤驚詫的抬起頭,他張了張嘴想問為何,但見向輝的樣子他又低下頭,雙手抱拳,「是,屬下謹記。」
這場刺殺近距離接觸的除向輝外只有三人,薛英,金濤和朵顏,薛英無法說話且身受重傷,目前不會把刺客的目標是向輝的事說出去。
朵顏再次被內衛帶走,根據向輝對她的了解,以及之前她在內衛的表現來看,這個女人沒有薛英的准許不會輕易說話,所以目前需要叮囑的只有金濤。
向輝吐出一口濁氣,「這幾日你在家思過,等風頭過去你去平陸莊園和二哥一起調查千機閣,勢必要把他們的閣主揪出來,千機和萬算一個都不能少。」
「千機閣?那不只是個賣點花邊消息的組織嗎?」金濤聽到向輝的命令,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在他眼中千機閣就是個八卦坊,沒有值得調查的地方,而且還是他要和向承一起去查,這得犯了多大的事情啊。
面對金濤的不解向輝直言,「刺客怕是與他們有關。」
金濤駭然,「什麼?!」
不再多說向輝話鋒一轉,明知故問,「朵顏可有說過什麼?」
還未千機閣深藏不露的震驚中緩過來的金濤喃喃,「被內衛帶走後人誰問她都沒說過話。」他想阻攔內衛帶走朵顏,奈何沒攔住,內衛是皇帝直屬,只聽從皇帝的命令。
不過金濤不傻,在臨走前他交代趕來的內衛要她好生對待朵顏,千萬不要惹這位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