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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要在程家旁邊建個宅子和姐姐一起住。』
『不用像程家那麼大,小巧些,多種點花草,就像之前我們在南方庭院一樣。』
童言童語,向輝居然還記得。薛英如此想著,眼睛被冷風吹的發酸,她再抬眼,隱隱約約看到的是皇宮的樓宇。
他們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小姐?」小侍女有點怕薛英,她這樣子太奇怪了。
薛英意識到嚇到小侍女趕緊調整情緒。
【想到一些事】她儘量簡單的比出這句話。
小侍女天真的問,「是過去的事嗎?」
沒有責怪她越界薛英搖搖頭,隨後她看了眼永平。
【有感而發罷了】薛英不知小侍女能不能看懂這句話的手語,但她沒多少心力去解釋,深夜總多感慨,她亦無法免俗。
小侍女知趣的沒有追問,反而說:「天冷,小姐咱們回去吧。」她今晚本想讓薛英高興,沒想到卻觸碰到她的傷心事。
【好】
正好薛英也不想多呆。
這次小侍女主動過來扶薛英,她溫暖的體溫從薛英冰涼的手上傳來。
薛英這才發現永平的冬天是那麼的冷,她以為她早已忘記,實際上她只是習慣不去想。
挪下樓梯薛英歇了會面上恢復如初。
「汪汪汪!」
寂靜的黑夜忽然被狗叫打破。
「是那條老狗!」小侍女抓住薛英的手猛地一使勁。
薛英吃痛正要提醒她鬆手,一個黑撲撲的影子撞到她腳邊直起身就開始扒拉她的大腿。
烏雲。薛英在心裡大喊。
小侍女吃驚發現黑狗只親近薛英不傷她,而她哪怕給黑狗吃的都只能遠遠丟過去,別說摸了靠近都會被吠。
薛英克制著眼淚俯身用顫抖的手摸向黑狗的頭,那隻吻已泛白的老狗興奮的蹭著她。
烏雲好奇的拱薛英的手,不知為什麼他和主人終於再遇見,主人卻不高興。
張張嘴,薛英想叫烏雲的名字,想喚它。
可薛英說不出口,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撫過烏雲的頭,狗不會明白什麼是分離,它們只會奇怪那個對自己好的大傢伙怎麼突然不來找它玩了。
它在等人,一日復一日,它是如此的堅定不移,相信著那個記憶力的味道會回來。
一張帕子遞到薛英眼前。
薛英轉過頭看見帶她過來的小侍女,如果這個陷阱的話,薛英知道她此時已經掉進去了。
「想哭就哭吧小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小侍女垂下頭不敢再看薛英。
就在剛剛小侍女突然明白書中說的我見猶憐是何種感覺,或許這樣形容並不準確,但小侍女想不到別的詞了,她看著無聲垂淚的薛英,想起自己躲在廟宇時,面對眼前的紛亂卻無能為力的菩薩塑像。
菩薩若是能從泥塑里出來流下淚,想必也如小姐這般。小侍女怔怔的想,連薛英走來都沒有的注意到。
薛英拉起小侍女的手,緩緩在上面的寫出。
【好】
【不要讓我失望】小侍女感受著手心有冰冷指尖划過,消失時留下的是淡淡的癢意,薛英離她是那麼近,近到她能看清薛英臉上還未擦乾的淚痕。
「我不會讓小姐失望。」小侍女的急切的說,「小姐是我最敬重的人。」
薛英不知她為何會被小侍女這麼看待,但她需要穩住對方,於是佯裝鄭重的寫下【我信你】
第17章 演武
「新來的僕人?」
說話間向輝把茶碗放到桌子上。
【不是】
薛英在紙上寫,向輝說的僕人正是小侍女,只從程家舊邸那夜過後,她被薛英提拔為貼身侍女。
向輝問只是覺得小侍女臉生得到答案就算了,「一會孤送你去的南平廣場。」他今天來除了吃飯外,為的就是這個,他怕薛英單獨去會出意外。
薛英品茶的手頓了頓,放下杯子對向輝眨眨眼,表示感謝。
可能是最近向輝來得多的緣故,薛英和他待在一起沒有那麼的不自在,以前靠裝和演才能表現出來的溫順樣子現在以不復存在。
當然更多的還是向輝之前來對薛英說的話,讓她意識到對方不介意自己放肆一點。
這對薛英來說是好事,畢竟裝著很累。
也不免我那樣誇張的對姜才人。薛英再次端起茶細細品。
姜才人來那日她本就有表演的成分在,為的就是試探向輝的態度,等摸底完後她就開始調整自己的表現,不再裝什麼溫柔,反而是放開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有時候竟分不清是在演,還是本性。
薛英不知道向輝也感覺最近和自己相處很舒坦。
之前薛英的溫順和示好,向輝沒有什麼滿足感,只覺得很彆扭。他不是沒見過的其他女子示好,唯有薛英示好讓他不舒服。
門外車馬準備好兩人便動身。
沿途薛英一直在外面,滿打滿算這是她第二次看到現在的永平城。
向輝在車裡閉目養神沒有管薛英。
到南平廣場外面早就停滿車馬,薛英在入口下車,春柚等僕人已經在等她。
「小姐。」春柚見薛英從車裡下來卻不見向輝有點納悶,她以為皇帝要和薛英一同出面。
【走吧】
薛英打著手勢,毫不在意向輝不想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