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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隊人馬的保護下薛英換了輛車帶著倖存的僕人打道回府。
在車廂里薛英感受到還未平息的驚恐,她也跟著心情低落。
【春柚】
薛英比完見春柚還在走神,只得無奈的拉了她的袖子一下。
「怎麼了小姐。」春柚慌忙回神。
【找個好地方】【把死去的人安葬】說到底是因我而死。薛英在心中嘆息,即使在很多所謂貴人眼中,僕人命如草芥,死了給副薄棺一埋便算主子仁慈。
薛英卻看不下去,她不由的想到向輝,在曾經他給她寫的信中經常有他帶著士兵安葬了多少人,他寫的字字泣血,單看上去薛英都能從中感受到隱藏的悲傷。
興許從那時起對向輝來說,一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國家,比什麼都重要。
春柚看到薛英快與泫然欲泣的樣子,自己忍不住先流下淚來,「是小姐。」
大概是因為春柚流淚,其他年齡不大的侍女也跟著哭起來,有些事為死去的朋友,有些為劫後餘生的自己。
薛英沒有阻攔,她聽著耳邊的啜泣閉上眼睛。
一功將成萬骨枯,薛英默念著,她沒資格毀滅的眼前寧國百姓來之不易的安寧,所以她能毀滅的只有自己。
馬車緩緩載著薛英回到弄月小築。
主子遇刺的消息早傳過來,整個弄月小築的僕人嚴陣以待,所以馬車剛停,就有的人焦急的湊上來。
【我沒事】薛英推開要攙扶她的侍女踩著腳踏步履穩健的下車,緊隨其後的是春柚等人。
在走進門前薛英聽見個人怯生生的在問車上下來的侍女,「桃蘭姑娘沒回來嗎?」
嘆了口氣薛英沒有敢再聽下去她走進弄月小築。
「別圍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春柚見僕人都聚在院子裡,趕緊站出來讓他們去幹活。
僕人不敢違抗春柚請罪後鳥作群散。
春柚見他們這樣忍不住罵了一句,「勢利眼的東西。」她太清楚這群僕人的德行,全都是看碟下菜。
【回房】
折騰一通感到疲倦的薛英想回去睡會,等醒了再處理朵顏的事。
在臨睡前她囑咐春柚,有來客一定要叫醒她,不要擅作主張讓客人等著,哪怕客人不介意也不行。
春柚好好的應下,隨後她出門招呼小廝去門口守著,要是有人來立刻通報。
見都安排好薛英安心睡去,大概是太累的緣故,薛英醒來天都黑完了。
屋子裡點著兩盞燈一個人影在燭火旁邊,才睜開眼睛的薛英沒看清楚來人,只當是有侍女還在守著,然而那不是侍女。
【陛下】
揉揉眼薛英不遮掩驚訝,同時她迅速明白春柚不敢叫自己想必是向輝安排過。
他沒事幹嗎。薛英腹誹想下床行禮。
向輝體貼的走來把她按回床上。
薛英僵了一下,瞬間心跳開始加速,就在她以為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向輝退回到之前的座椅。
「你才受驚,即使沒有受傷,也該好好休息,禮就免了。」向輝說話間從燈罩里取出蠟燭開始點其他的燈。
看著他把房間裡的燈全點上薛英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而且薛英發現她好像沒對向輝行過禮,對方不是在她要行禮的時候打斷就是說不要來這些虛的。
「餓了吧。」
向輝點完燈轉而關心起薛英的胃,只聽他又說:「你還沒吃晚飯,孤讓廚房備著熱食,若是餓隨時都能吃。」
聽聞此言薛英的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不受控制的飢餓讓人尷尬。
見她這樣向輝有點想笑,他拍了拍手,守在外面的春柚趕忙帶著一群侍女進來伺候。
「讓廚房上菜。」
春柚頭垂的很低,接到向輝的命令後立即帶人退出去通知廚房準備。
薛英眼睜睜的看著春柚來了又走,更加尷尬,她本以為還會有侍女留下來,誰知並沒有。
「是孤吩咐他們不用伺候。」不知為何向輝對薛英解釋。
被看透的薛英立刻收斂,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窘迫,她其實挺想起床,問題是她身上只有單衣。
在薛英看來穿著單衣對皇帝行禮尚且算得上是衝動,交流中還這穿著單衣未免太不尊重,哪怕對面不是皇帝。
想了想薛英決定不顧及向輝自己去穿衣服。
幾秒後向輝目瞪口呆的看見薛英從容下床走到屏風後一件件的把搭著的衣服往身上套,燈光在屏風上映出一個美妙的影子。
向輝過了好久直到仍散著發的薛英穿好了外衣從屏風後走出才回過神。
隨意的把頭髮向後攏了攏,薛英從梳妝檯取出一根綢帶慢慢把頭髮紮起來,不是她裝,她是真的不懂挽發。
薛英收拾好拍,春柚敲門來送菜。
「進來。」說話間向輝挪開眼不再看薛英。
只覺得有意思的薛英忍耐住笑意,乖巧的和向輝坐到一張桌子上,反正她是真餓了,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晚飯是肉粥加幾樣酸甜開胃的小菜,不算豐盛但搭配起來確實好吃。
喝了一碗肉粥後薛英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她見向輝在旁邊不動,隨手比出手語讓春柚說出來,「陛下不吃?」
「來時吃過了。」向輝其實也有點餓,但為了帝王威嚴他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