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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就向輝還覺得英娘活著。金洬的笑中染上嘲諷。
不由得她感到有點累了,「下去吧萍兒,我要休息會。」
面對萍兒氣鼓鼓的表情,金洬全裝看不到,她盯著雕樑畫棟的房頂,只覺今生如夢。
向輝真找個女子也好,哪怕是英娘的替身也行,都隨意。
金洬入後宮成為貴妃本就是為制衡賢貴妃,與向輝除了兒時情誼外並無其他的感情。
他只是缺個能幫他的人。金洬心累的想,可惜我本就不善於這種權勢間的鬥爭,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也好,也好,但願他能想開些。」金洬壓下聲音念叨,「等那個女子來了,找個機會去看看她。」
另一邊的碧璽宮。
賢貴妃俞明嬋將手中的白瓷杯子砸向地面。
啪的一聲,杯子摔了個粉碎。
「真是陰魂不散。」俞明嬋聽到僕人的匯報,越發的嫉恨起來。
俞明嬋從來不會恨死人,她覺得死人是無法與活人爭,沒想到的是這程家二小姐即使死了還要給她添堵。
她為向輝付出那麼多,說服了五大世家讓他們支持向輝登基。
我哪裡比不上程雪英?
俞明嬋恨恨的咬著朱唇,無論是出身還是相貌她與程家二小姐不分仲伯,論手腕,她自覺也能較量。
偏偏向輝只喜歡程家的二小姐。
俞明嬋深知向輝是何等高潔的人,對於不喜歡的女子,從不給予好臉色,這次真如傳言中所說要像到極致,他哪會屈尊接受。
若那個女子就是程家二小姐……俞明嬋馬上打散這個想法,那麼大的雪,比陰曹地府還冷,別說人了,就算換隻鳥也別想活著飛出去。
「程雪英,這是你對報復是嗎?」咬著牙俞明嬋從自己的嘴裡嘗到一絲鐵鏽味。
她想到不久前金洬抱著貓皮笑肉不笑的對她說的話,小心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我能殺了的她一次,就能殺得了她第二次。
俞明嬋握緊拳頭,三年前從她截獲向輝發往覷城的信件開始,就已沒有回頭路,好在最終她還是借著薛遠道和向輝的手,殺了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人。
當時的俞明嬋天真的認為,向輝即使傷心又能傷心幾時?一縷幽魂哪比得上身邊的溫香軟玉,她最終會得到向輝的心和寵愛,成為寧國的皇后,與愛人共治天下。
時至今日,俞明嬋終於明白了,那程家二小姐還活著她尚且還能與她斗一斗,可她死了,便真的成為向輝心中得不到的月亮,只要有月亮在,再明亮的星星也會顯得暗淡。
俞明嬋懂這個道理太晚,也太遲。
「還有三天,她就要進京,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像。」
第10章 鬧事的人
時間並沒有磨平一切,熟悉的街道,還開著的糖水鋪子,屋檐上未化完的積雪上落著幾個貓腳印。
薛英透過半開的帘子看著如新似舊的永平,她九歲離開這裡,十九歲再次回來。
物是人非形容現在並不過分,薛英眼中浮現出幾絲眷戀。
只是再往前她放下帘子,因為再向前就是曾經的程家舊宅,那個她兒時生活過,承載了無數回憶的地方。
然而向輝把薛英在永平的住處,正好安排在程家舊宅旁邊。
薛英認為這或許是一場試探,即使她表現的再不通世務,向輝仍然無法完全信任她。
車子停下薛英不等旁人扶,自己輕巧的從車上下來,她抬頭看到牌匾上的字弄月小築。
僕人早在門口恭迎,按照向輝的要求,這些僕人全部能識文斷字。
掃了一眼薛英沒看到認識的人,也是,即使這座宅子在程家舊宅旁邊,不代表裡面會有曾經在程家做過事的僕人。
我到底在想什麼。薛英把妄想法甩走,說到底她如此想,只是試圖找回些許熟悉罷了。
薛英心中惆悵,嘴角卻還是上揚,她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溫和又充滿善意,配上她本就帶著充滿柔情的眉眼,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可憐。
但願這些僕人不要以為我是個好欺的主子。薛英暗想,對於惡僕她自有收拾的辦法,之前的綠綃全然是個意外,她才被瑟葉城買回來沒多久,加上負責教導她的白衣侍女沉迷放貸,才會疏於管教。
僕人不敢出聲,但筆墨早已按照向輝的吩咐準備好。
向輝算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說將薛英以貴客相待,那必然要做到挑不出刺。
【名字】
提筆薛英感受到手中的重量,這毛筆不錯,沾滿墨水的筆尖行雲流水般在紙上划過,薛英寫完便住手。
站在最前方的侍女再次行禮小心接過寫著字的紙張,「名字?奴婢名叫春柚。」
其他的僕人見被選為主子貼身侍女的春柚開始報名也跟著一一上來念出自己的名字。
能上檯面的僕人不多,大概有七八個,薛英一一記住他們叫什麼,尋思著回頭看看府中其他雜使婆子和小丫頭都有誰,她要在這幾日儘可能記住弄月小築里所有的僕人的名字。
「薛英小姐,可要用膳?」春柚見薛英沒有再寫字,給其他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來收起毛筆。
點頭薛英沒有拒絕,早晨她滴水未進,進永平城後更是因緊張而沒有食慾,現在緩過來確實感到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