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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沉思之時薛英聽到小侍女突兀的問:「小姐為何會這麼想?人生來就不同,就像小姐是主子,我是僕人,你我永遠不同啊……」
小侍女想了想最終還是說了心裡話,「我……我認為能做僕人就很好,很多人想做個吃喝不愁的僕人還做不得。」之前被拐賣的時光在她心中烙下太深的痕跡,小侍女不介意低人一等。
薛英溫柔的看著她,眼中有小侍女讀不懂的笑意在涌動。
以為惹怒了薛英,小侍女趕緊請罪,「小姐,是我沒管住嘴,不是故意的。」
微微搖頭薛英在紙上又寫,【無事】【安樂本為奢】筆鋒一轉薛英寫下一句在小侍女看來莫名其妙的話。
【你可讀過史冊】小侍女無措的眨眨眼,她雖認字卻沒讀過多少書。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布衣之怒血濺五步天下縞素】【布衣與天子異乎】【無也皆為人】【人差於時運平於生死異於心志】「心志?」小侍女念出最後兩個字,忍不住她抬頭看薛英,「什麼是心志?」
【心中的想法和信念】小侍女手足無措,心志對於一個十三四的女孩來說是個幾近無法理解的東西,她試圖去想,發現自己心中並沒有東西,更無信念。
突然車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毛皮製成的外衣的女子踏進車廂,她身上帶著外面的冷氣。
「小姐。」朵顏低聲喚道,完全無視薛英旁邊的小侍女。
薛英應下來轉頭吩咐,【回去】看到薛英的手勢小侍女連忙出去叫車夫走,只是在出去後她沒有再回車廂。
沒等到小侍女回來,薛英有點擔心又讓朵顏出去問情況,結果得到小侍女在車裡坐著悶,想在外面吹吹風。
薛英無奈,但也沒強求,正好她有事要問朵顏。
【內衛可為難你】「沒有。」朵顏簡短回答道。
【他們問了你什麼】朵顏回憶了一下將聲音放的更低,「只問了我來歷。」說完她想到重要的事,趕緊說,「小姐,刺客自盡了。」
自盡。薛英眼皮一跳,卻沒多表示,反而問朵顏,【你有沒有說過關於我的事】「說過小姐的身份。」
很好。薛英這下放下心來,她準備回去就通知千機公子,把她的身份傳播出去。
薛英要永平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要賭一把,向輝會為保護她也要讓她進宮。
對於薛英來說,她拼了命回永平就是為進宮找堂姐,本來她以為向輝會直接把她帶進宮,誰知道對方怎麼想的,把人扔在弄月小築就不管了?
收斂思緒薛英暫時先把找到堂姐的事放一放,急不得。
【回去換身衣服】【過幾日燈會你我一起出去逛逛】朵顏皺起眉頭,她看起來有很多疑問,問出來的確實,「難道小姐還準備?」
【沒有下一次】薛英覺得目的達到她沒必要再拿自己的生死作賭局。
載著薛英和朵顏的馬車緩緩駛離內衛,隔著幾重宮牆,向輝正喝著早茶聽夏真匯報。
「她走了?」
向輝讓夏真坐,他沒有擺架子,實際上他今天心情很不錯,昨晚剛在俞明嬋哪裡沒待多久,金洬的宮女就找過來說淑貴妃身體不舒服。
「是。」夏真感覺那位薛英小姐還是蠻重情誼,他都做好回到內衛請人把朵顏送到弄月小築的準備,結果一早就聽見薛英來接人。
放下杯子向輝又問夏真帳目的事,在聽到有些眉目後很滿意,讓他回去接著查,務必要把接應努金部刺客的人抓到。
在走前向輝想到一件事,他叫住夏真,「你不用回內衛府,出宮直接去郊外的平陸莊園。」
夏真楞了一下,平陸莊園是向輝二哥目前的住處,那位晉王爺在被貶為庶人後一直居住在那裡。
是懷疑此時和他有關係?夏真腦子裡把可能性過了一遍,最終沒敢問,只領命離開。
出了宮夏真顧不得休息快馬加鞭就朝郊外跑去。
平陸莊園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等夏真到了太陽已升上三竿,饒是如此他進門後還是被告知,向輝那位被廢除爵位的二哥向承還沒醒。
夏真與皇親國戚接觸不多,更何況向承還是個被廢的王爺,他不知如何是好,決定先在客廳等著。
反倒是平陸莊園裡的僕人見夏真他臉色不好,讓他先去休息會,並勸他說,他們主子一般都睡到中午。
沒辦法夏真見不到人不能回去,只得跟著僕人去休息,這精神一放鬆竟真的睡著。
醒來正好是中午,一開始讓他休息的僕人將進門就看他起床,還打趣他準時。
「小郎君要是不急吃過飯再走也不遲。」僕人一邊帶夏真去前廳一邊說,「我們這廚子做飯不錯,兩年前還被陛下要去一個到城裡的宅子裡做掌勺。」
夏真聽著僕人絮絮叨叨,恍然意識到向承的關係好像很不錯,倆兄弟經常一起吃飯。
窺探到皇家隱秘的夏真暗中發誓要管好嘴不能亂說。
「還是你。」到了前廳夏真聽到向承漫不經心的感嘆,他好似對夏真的到來來很意外。
「以皇帝的多疑,他能的讓你來這麼多次,想必是非常信任你。」向承說話時正在斜靠在椅子上拋手中的橘子玩。
夏真聽聞此言立刻抱拳行禮回應,「郎君言重了。」
聳肩向承抓住橘子做好,「坐,別一板一眼的,在我這裡不用拘束。」他本想說你才是官,但看夏真認真的模樣,他不好意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