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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濤想的入神時被人冷不丁的拍了拍肩膀,他轉頭只見向承和夏真看著他。
向承意味深長的感嘆,「看來我們無意中做了一回媒人。」
罕見的金濤理解了這句話的深層意思,他瞬間臉紅起來,「不是那樣,你別聽外面瞎說。」他早知道這事被編撰成好幾個版本,傳的沸沸揚揚。
不怨金濤,主要因為縉雲目前是永平城內最出名的舞姬,她的任何消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開。
即使縉雲對她受歡迎程度毫不在意。
「郎君,車夫候著了。」
好在僕人的到來大大緩解了金濤的窘迫,他怕向承再擠兌一回,他就忍不住把所有的事一股腦抖出來。
落後向承半步,金濤跟在他後面,出了門他沒上馬車,而是選擇了騎馬。
「金將軍不上去?」僕人好奇的問。
「不了,我騎馬。」
金濤跨上馬,和守在外面的下屬打了個招呼,不緊不慢的跟在向承所在的馬車後面,他望了眼要落山的太陽,尋思要是走得快,還能在宮裡吃一頓飯。
玉明殿早早點上了燈,向輝得知金濤向承來之後,便打發高和去迎接。
握緊那些顏色鮮艷,上面寫滿字符的彩帶,向輝問跪在下面的人。
「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成郎打了個寒顫,他跪了有一會。前幾日他總看到有人在他家門前亂晃悠,本以為是薛英的人,便湊上去問,結果那些人無一例外全沒理睬他。
為弄清小侍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成郎想再見薛英一面。
本來成郎已經絕望,他身為庶民幾乎不可能見到在深宮裡的貴人。然而不久前朵顏突然出現還是讓他抓住機會,偷偷往羊奶甜酪里放了紙條。
成大娘子雖然沒有告訴兒子她做間諜的事,但成郎早在瑟葉城就察覺出她幫人傳消息,並且一直非常不贊同。
一年前借著去寧國參加科舉考試,成郎才終於勸成大娘子搬到永平。
到永平他們娘倆一個專心考科舉,一個開了家賣點心的鋪面,日子倒也是過了起來。且成郎本身聰慧,在很多人眼裡,距離這對孤兒寡母熬出頭只差一紙答卷。
成郎本以為自己只有四年後的殿試上才有能見到皇帝一面。
誰知今天下午,來了一群人不由分說把他從家裡綁走,順便還拿走了小侍女交給他的那些編繩。
「陛下問你話哪。」在旁邊的桃蘭見成郎久久不語更加焦慮。
桃蘭是被高和叫過來辨認彩帶。現在高和去準備迎接向承和金濤,只留她和幾個向輝的心腹在這裡,身為唯一女子的桃蘭感到壓力很大。
「是,是串錢用的。」成郎磕磕巴巴的回答,他年紀太輕,才十六,而且事發突然他根本沒想過如何應對。
向輝把彩帶把玩著彩帶,不由的對周圍的人說,「怎麼她還能想出這種法子把消息傳出去。」
桃蘭在下面聽得冷汗直冒,心裡有苦說不出,只暗嘆薛英小姐膽子是真的大,敢在皇帝眼皮子低下與人串通謀劃。而她身為貼身侍女居然沒有察覺出異常。
「一共就這麼多?」向輝再問成郎。
咬咬牙成郎回答,「草民只拿到這些。」其實還有很多,全被他娘收起來不知道送到哪裡去了。
就算被打死他也不能說出這件事。成郎心中一陣悲涼,在自作主張往碗裡放紙條的時,他從沒想過幾天後他會因此面聖。
事已至此成郎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娘被抓。
向輝看成郎戰戰兢兢的樣子,萌生出嚇唬他的意思,「你可知這些彩帶是何人編織?」他故意讓語氣聽不出情緒,實際上他心情還算不錯。
「草民聽人說過是薛英小姐所編。」
成郎心跳的極快,他感覺自己十有八九要以通敵的罪名被處決,薛英的身份人盡皆知,讓她這麼大費周章做的事能對寧國有利?成郎覺得不可能。
「是孤的意中人。」
此言一出成郎的心跳的慢了一拍,他滿臉驚愕,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桃蘭同樣滿臉不可思議,與成郎不同,她認為向輝終於魔怔。
向輝點到為止,不再逗成郎。他把人抓來是想知道成郎參與多少,現在見成郎這樣,只怕是主事的另有其人。
好在折騰一通東西拿到了。
向輝要把這些散開的彩帶交給向承,再轉交給千機。
至於那個出賣了薛英的人,向輝已命令遠在邊疆的陳瑞年將其處決。
要不是出賣薛英的努金部女子,向輝也不會知道薛英和千機閣的聯繫如此之深。
從萃苑帶走的羊奶甜酪里的紙條,僅使得向輝認為薛英在外面還有手下。
等那名從努金部跑出來躲債主的女子,向留在覷城的密探出賣的努金部絕密情報傳到向輝手裡,他這才看出薛英何止是和千機閣關聯很深,整個千機閣就是她一手創辦。
那名女子原本是薛英在努金部的貼身侍女,三年前她剛到薛英身邊做事時,不經意間看過薛英寫給哈努爾和千機公子的信,裡面有提建立收集情報的組織。
薛英對這名女子還算不錯,可在薛英前往永平後,這名女子因放高利貸及貪墨下人的月錢被趕走。
瑟葉城至今未解封,城內商家閉市,女子放出去的錢要不回來,再加上怕其他僕人報復,她不得已跑到不遠的覷城躲避,也是在那裡遇見因令留下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