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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春社是李殷的母妃還在世時最喜歡的戲班子,常常召進宮聽戲。
聽到這個名字,李殷酒醒了大半。
他微微眯起眼睛,狐疑道:「你什麼意思?」
「不是想知道為何你十二歲後父皇對你不聞不問麼?」他從容道,「這便是答案。」
李殷的面容開始扭曲,他厲聲問:「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宋溫卿卻沒再理他,看向宋虞,笑道:「阿虞,咱們回家。」
見他輕鬆解決了此事,宋虞興高采烈地拉著方若詩的手下樓,獨留李殷一人怔在原地。
走到一樓,樓上還在接連不斷地傳來簪釵落地的聲音,宋虞搖搖頭,幸災樂禍道:「看來又要賠一大筆了。」
須臾,她望向宋溫卿,問:「你怎麼在這裡?」
「回去再說,」他翻身上馬,動作利落,「先上車吧。」
宋虞和方若詩一同坐上馬車。
「詩姐姐,你沒事吧?」
方若詩捂了捂發緊的心口,蹙眉道:「阿虞,梁王經常糾纏你?」
「算是吧,不過從前他從未這樣過,」宋虞抿了下唇,「幸好哥哥來了,不然……」
從前李殷只是言語之間頗為放肆,帶人來堵她倒是頭一回,也不知是何緣故。
不過不管是何緣故,她以後都不能再輕易靠近李殷了。
怕方若詩擔心,宋虞略過不提,轉首笑道:「對了詩姐姐,上次咱們喝醉了之後,你是被楚平遙送回家的麼?」
那日楚平遙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會答應送詩姐姐回家,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這個名字,方若詩的眼睫顫動了下,輕輕頷首。
「我還以為他騙我呢,沒想到還挺像個男人,」宋虞鬆了口氣,又忙問,「不過他沒對你發脾氣吧?」
方若詩搖搖頭:「沒有,他……脾氣很好。」
宋虞傻眼了:「詩姐姐,你說什麼呢?」
楚平遙以前可是長安有名的紈絝,性子極為暴躁,稍不順心便對人非打即罵,現在雖然收斂了點,但是脾氣很好還算不上吧?
她嚴肅道:「詩姐姐,雖然他幫了你,但是你不用給他說好話。」
方若詩失笑,沒再說話。
尚書府與朱雀大街隔了兩條街,將方若詩送回尚書府,馬車再次啟程。
方若詩臨走之前特意叮囑她在馬車裡不要亂看亂動,這不是端莊淑女該做的事。
宋虞牢牢地記住,獨自端坐在馬車裡,大腦放空,有些無所事事。
從前她與宋溫卿還是兄妹的時候,一般都會同坐一輛馬車,一人騎馬一人坐車的次數倒是極少。
今日他沒上車,大概是怕她不自在吧,畢竟昨晚才說過那些話。
規規矩矩地坐了一會兒,宋虞又閒不住了,便將袖子裡的禁步拿出來擺弄,將長長的珍珠流蘇對著轎簾,望著與馬車一同搖晃的流蘇出神。
下一瞬,轎簾被掀開,和煦日光撒進來,禁步折射出微微刺眼的光芒。
她忙收回禁步,抬頭卻見宋溫卿淡然自若地上了馬車。
第33章 .將吻我是她的夫君。
街市的喧囂之音逐漸隱去,只余馬車轆轆聲。
原本只是宋虞和方若詩上街,所以所乘馬車並不大,她們又親密,擠在一起也沒什麼。
可是等宋溫卿上來,宋虞終於察覺這輛馬車到底有多小,他們的袖口緊緊貼在一起,手臂再往旁邊挪一挪,便會牽到手。
宋虞僵坐在馬車裡,沒敢亂動,偷偷看了他一眼。
似是心有所感,他微微抬眼,直直地對上她的視線。
宋虞慌忙別開眼。
馬車中靜了一會兒,他打破沉默,輕聲問:「今日買了什麼?」
「禁步。」
他困惑地問:「買這個做什麼?」
「好看。」她沒敢說實話,惜字如金。
宋溫卿嗯了一聲,低聲道:「以後出門,讓寒露貼身保護你,不要藏在暗處。」
經過今日之事,宋虞也有些心有餘悸,她怎麼也沒想到李殷膽子這麼大,竟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帶回梁王府。
幸好哥哥過來了。
不過……
宋虞眨眨眼,無辜道:「為什麼要別人保護我,你不能時時刻刻保護我麼?」
他怔了下,眼底漫著笑意,輕聲說了句好。
「以後你出府便來找我,」他說,「我陪你去。」
豈不是會耽誤很多事,宋虞本就是隨口一說,見狀連忙搖搖頭:「有寒露在就夠了,沒事的哥哥……」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以後還能叫哥哥麼?
她便問出來,訥訥道:「以後我怎麼稱呼你?」
「都隨你。」
宋虞鬆了口氣,叫了十六年的哥哥,一時間讓她改成宋溫卿,她還真的叫不出口。
於是她笑盈盈道:「那我以後繼續叫哥哥啦,還是這個稱呼順口一些。」
他輕輕頷首,眼底閃過幾絲晦暗的情緒,講起李殷:「今日是他母妃的忌日,也是他的生辰。」
宋虞怔了下,所以李殷才會在萬象樓吃酒,喝醉了之後看見了她,便動了幾分心思。
「可是他的伎倆也太拙劣了,」她蹙眉,「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是我的疏忽,」宋溫卿打斷她的話,「阿虞,我以為白天會很安全,便放鬆了警惕,想必他也是想到這一點,才做出這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