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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回神,猶豫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若是太子不喜歡郡主,那誰撮合都沒用,強行湊在一起,萬一成了一對怨偶怎麼辦?
就像她和哥哥。
可是現在,她竟然開始有點願意。
宋虞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宋溫卿勾唇一笑:「無妨,只因皇后費心撮合,太子起了逆反之心,從未正眼瞧過昭陽,自然也不知她的品行,你要做的,便是讓他們單獨見一面。」
仔細算算,今日春節休沐結束,明日太子一行人便會在理事堂議事了。
宋虞只好點頭。
不過哥哥為何對太子的婚事這麼關心?她不由得問了出來。
宋溫卿瞥她一眼,淡淡道:「太子溫軟,郡主直爽,甚是相配。」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麼?宋虞撓撓頭,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他不欲多談,又說起了別的。
很快便到了宋虞的院子,宋溫卿鬆開她的手。
甫一接觸到冷風,宋虞捻了捻指尖,將手指藏進袖中。
「好了,回去睡吧。」他揉揉她的腦袋,神色柔和。
她點了下頭,推門進去,他的腳步聲響起,直到消失不見。
快走到室內,宋虞緩下腳步,怔怔地站在原地,哥哥沒有吻她。
是忘了麼?
可是怎麼能忘記呢,她蹙眉走進室內,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清晨,宋虞被小滿叫醒,開始梳妝打扮。
她哈欠連天,還沒來得及抱怨沒睡夠,便見方若詩笑意盈盈地過來了。
她忘了打哈欠,吃驚地望著方若詩:「詩姐姐,你怎麼來這麼早!」
「左右無事,便提前過來了。」方若詩施施然坐在一旁。
宋虞不好意思再說困了,加快了梳妝的速度。
兩人閒聊片刻,便有侍衛來報,說昭陽郡主快到了。
她們一同去正門迎接,本以為郡主坐著轎子過來,她們便慢悠悠地走過去。
沒想到剛到便望見一個身穿黑衣勁裝的姑娘騎在馬上,眉眼英氣,身形颯然,頗像江湖上所說的俠女。
見她們過來,那姑娘挑了下眉,翻身下馬,動作比男子都要瀟灑。
「終於出來了,我都等半天了,」她輕巧地走上台階,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們好,我叫魏弦歌。」
昭陽郡主,閨名魏弦歌。
宋虞和方若詩呆若木雞,怎麼也沒想到她穿著這一身過來,不像是來府上拜訪的,反而像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
不過魏皇后早就說過昭陽郡主性子直爽,也算是有個心理準備。
所以宋虞率先回神,握住她的手,笑盈盈道:「郡主安好。」
方若詩微微福身,正要行禮,肩膀被人摟住,只聽魏弦歌道:「別拜了別拜了,沒那麼多規矩。」
說完她又抽出手摟住宋虞,一邊一個。
她身量高挑,又穿著男裝扎著高馬尾,遠遠望去倒是很像摟著兩位嬌妻。
魏弦歌左右看看,滿意點頭,意氣風發道:「走走走,外面冷,咱們去府上!」
宋虞微怔,隨即噗嗤一笑,這到底是誰家呀!
三人一同來到她的閨房。
宋虞吩咐小滿端來各色果脯炒貨,又差人奉上茶,三人坐在榻上,邊吃邊說話。
「布置的不錯嘛。」魏弦歌瞅了瞅四周,閒適地翹起二郎腿。
宋虞微微吃驚地望著她的姿勢,果然如哥哥所說,皇后娘娘是將她當成男孩兒養的,言行自帶英氣。
她從一旁拿出一個長匣,笑道:「郡主,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見面禮。」
魏弦歌微怔:「什麼見面禮?」
難道她不知道?
宋虞眨了眨眼,見她果真面色惶惑,便解釋這是閨閣女兒家第一次見面時的禮物。
「可是我沒帶啊,」魏弦歌想起什麼,一臉懊惱,「姨母好像提醒過我來著,我怎麼忘了?」
宋虞抿唇一笑,將長匣遞給她:「不礙事,原本我也忘了的,幸虧詩姐姐提醒。」
魏弦歌打開看了一眼,珍而重之地合上,笑道:「謝了,等我回去之後給你們補上!」
雖是第一次見面,三人卻並未冷場,從簪子說到劍,從劍又說到春節,話題又在不知不覺間轉到了理事堂。
三人一同沉默。
那裡,有一個她們記掛著的人。
驟然想起自己的職責,宋虞笑道:「弦歌,你想不想過去看看?」
魏弦歌臉上終於帶了點紅霞,她眼神飄忽道:「算了吧,太子哥哥應該不想見我。」
雖身量高挑,但她的年紀卻不大,比太子還小上半個月,剛及笄。
她喜歡太子的事情,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隱瞞,連喜歡也是落落大方的。
宋虞嗔道:「就當咱們要去那邊玩,管他們做什麼。」
誰知魏弦歌依然搖頭,望著她欲言又止。
方若詩瞧了出來,輕聲問:「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道:「阿虞,我聽姨母說,太子哥哥將七寶茶的方子送給了你?」
宋虞頷首,以防她誤會什麼,忙將前因後果告訴她。
魏弦歌嘆道:「他果然喜歡你,從小到大,我沒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
宋虞怔了下,和方若詩對視一眼,問道:「太子殿下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