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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金犼抬手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樓畫,一杯拿在自己手裡。
他瞥了樓畫一眼: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你丟掉的那些東西,放眼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三世鏡能告訴你。」
「嗯,條件?」
樓畫懶得再跟他廢話,直言道。
「條件很簡單,明日本座要做的事,尊上不要插手。」
這話倒是把樓畫逗笑了:
「先不論你要做什麼事,怎麼,堂堂金犼大人布下的天羅地網,還怕我壞了你的事?」
金犼不置可否,只道:
「我的事,你壞了不止一次。」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明日,尊上自去尋三世鏡,路上沒人會攔你,秦東意也不會跟你一起,等尊上找回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離開就好,如何?」
「哦?」樓畫彎起眼睛看向金犼:
「你想對我夫君做什麼?」
「夫君?」金犼聽著這個詞,像是有些好笑:
「本座跟他自然是有些陳年舊帳要算。再說,本座也沒有讓尊上害他,尊上只要乖乖當個旁觀者,不動手便是,再說,明日站在最後的人還不一定是誰,尊上,該給你師……啊,抱歉,應該是給你夫君,一點信任。本座拿三世鏡和你換個跟秦東意單獨了斷的機會,不過分吧?」
「好像,是不過分。」
樓畫輕輕磨著手指。
金犼能跟他擺出這個條件,自然是早已有了打算。
至於秦東意,在人家的地盤,也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
樓畫微微皺著眉,思量片刻,他彎唇笑笑:
「好啊,我答應你。」
金犼眸色漸深。
他抬手結印,掌心這就多了一團靈光。他將手遞給樓畫:
「定契,無人干涉你尋三世鏡,作為交換,明日,樓畫不得干涉本座與秦東意之事,若違此契,天雷降罰,灰飛煙滅,魂魄困於死地,永生不散。」
「你好狠毒啊。」
聽著後面那些話,樓畫搖搖頭,嘆道。
但他沒有一絲猶豫,便將手送了上去,蓋住了金犼掌心的靈光:
「契成。」
從金犼房間出去後,樓畫一路上都沒碰見別人。
他從原路返回,去到牆角把還睡著的阿七從隱匿結界中放了出來,而後自己從正門又回了花樓內。
他按著記憶中的路,尋到了自己先前待過的那個房間。
推門進去,秦東意正在床邊坐著,他正抬眸看著對面的牆壁,似是有點出神。
而聽到推門的響動,秦東意抬眸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樓畫穿著跟花樓中那些姑娘少爺一樣的紗衣,身子在薄紗下隱隱可見。
他關上門,學著先前那些少年,跪坐在了床邊,趴在了秦東意的腿上。
秦東意沒有問他去哪了。
他脫了自己的外衫,蓋在樓畫身上。
樓畫聞著秦東意身上的檀香味,輕笑道:
「怎麼,怕我冷,還是不想看我這幅樣子?」
樓畫低頭,隔著衣衫吻了一下秦東意的腿:
「真不解風情啊,疏月君。」
熔爐城到了夜裡,天邊那火紅的顏色也暗了很多,換上的是街上一團一團艷紅的燈火。
他們房間的窗子是開著的,偶爾還有風帶著樓下街上男男女女的笑鬧聲飄進來。
而樓下大廳那些亂聲更甚,那些聲音隔著一道門被攔在了外面,倒和安靜的室內對比鮮明。
「秦東意,如果我說,我背叛你了,你會如何?」
秦東意眸里沒什麼波瀾,他抬手輕輕撫著樓畫的長髮: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考慮我。」
「話是這樣說,但你不會傷心嗎。」
樓畫嘆了口氣,抬頭去吻他。
秦東意托著他後腦,一吻繾綣又溫柔。
半晌,樓畫抬手把人推開。
他坐去秦東意腿間,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而後抬手,扯開了他的衣襟。
「他們聖子明日就到,你應該要去找那個阿楹吧。金犼的本體也在此地,他可能會對你不利,你自己小心些。若是你死了,我會不高興。」
樓畫抬眸看著秦東意的胸膛。
他前夜就注意到了,這人心口處有一道很細的傷疤,像是劍傷,又像是別的什麼。
樓畫抬手撫了上去,而後自己靠近,閉眼吻住了那道傷,
秦東意愣住了。
他察覺到樓畫冰涼的靈力覆蓋住了那傷疤的位置,等到那人抬頭時,他心口處的傷疤已經蓋上了一道白色的像是羽毛般的印記。
「這是鳳翎,我可只有一個。現在我把這個印記打給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樓畫漫不經心解釋著,似乎這真的只是一個不重要的印記。
但秦東意卻察覺到一絲異樣,他在識海中問:
「前輩?」
應龍沉默片刻,語氣略顯凝重:
「乖寶身上有金犼的味道,還有契約殘留,估計是去見他,跟他約下了什麼事情,而這事多半跟你有關。至於鳳翎,確實是鳳凰一族給認定之人標記的方式,只是它……」
應龍頓了頓,卻是沒再往下說,任秦東意再如何追問都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