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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髮帶,而後伸手直接從秦東意手腕上解下了那根紅繩,學著對面那人的樣子把頭髮綁起來。
做完這些後,他彎起眼睛,笑眼盈盈看向秦東意:
「師兄?我這樣,是不是跟他更像一些?你喜不喜歡?」
樓畫一直都知道,秦東意有些事情瞞著他,因為他從一開始對他的好就有些不對勁。只是樓畫之前一直沒想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直到現在才終於弄清楚。
果然是因為自己很像某個人。
樓畫並不介意自己被當成另一個人。
對他來說,世間的一切不過都是等價交換,秦東意是他看得上眼的玩物,他心情好,所以,在他還對秦東意感興趣的這些時間裡,他一點也不介意去做些什麼來換秦東意的好。
甚至,這樣他還能更輕鬆些。
但另一人顯然沒他這般想得開。
秦東意微微嘆了口氣:
「樓畫,你做你自己就好。」
他一直瞞著樓畫之前那些事,就是為了能讓他放下那些殘忍的故事,讓他重新做自己,做一個肆意張揚的暗香谷魔尊。
但大約真的天意難違,樓畫還是這般陰差陽錯地認識了以前的自己。
秦東意取下了他頭髮上的紅繩,但這次他沒有綁回手腕,而是收進了儲物戒里。
他抬手將樓畫散亂的長髮別去耳後,而後看著他的眼睛,溫聲道: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像別人,只是因為你是你。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但我更想你是你自己。」
疏月君活了三百餘年,還從未說過如此直白的情話。
他耳尖略微有點泛紅,瞧起來莫名有些呆呆的樣子,和平日裡冷漠又拒人千里外的疏月君相差甚遠。
樓畫微微彎唇笑了一下,也沒有回應他的話。
他只瞥了眼那白衣男人的方向,若有所思道:
「看吧,寧桑要回來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間內,燎鴦剛問清楚對面白衣男人的身份。
但顯然那人和她有所保留,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而是讓她叫自己尊上就好。
燎鴦點點頭,四下看看:
「那尊上,剛才那個兇巴巴的寧桑去哪了?既然他不見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魔尊瞥了他一眼,輕飄飄道:「不必了,我再等一會兒。」
「啊?」燎鴦愣了一下:「為什麼啊?」
魔尊似是有些懊惱,嘆了口氣:
「剛剛把他打飛了,用力太過,我得在這等他爬回來,還有事和他說。」
「……」
燎鴦吐了吐舌頭。
剛剛他倆對上寧桑還整了一出生離死別,現在這位大爺輕飄飄說把人打飛了得等他爬回來,這讓燎鴦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
但她也就是心裡想想罷了,有人能幫她教訓壞人,她自然是樂意的。
只是在燎鴦拉著周野望要走的時候,魔尊又突然伸手攔住了他們:
「你們去哪?」
「我們離開這裡啊,都有人要來殺我了,我不能再傻傻的再待下去吧?」
聽了她這話,魔尊沖她笑了一下。
這人笑起來很溫柔很好看,但隨之而來的一句話卻是:
「不許。」
「憑什麼?!」燎鴦不樂意了。
魔尊卻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回你屋子待著,事情解決了我去找你。別想跑,不聽話,你就跟剛才那□□妖怪一個下場。」
他說這話時,暗紅色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間顏色變艷了些,嚇得燎鴦一個哆嗦。
周野望這便把小姑娘護在身後,規規矩矩朝魔尊行了一禮:
「多謝魔尊大人相救,我們會在家裡等您,魔尊大人是好人,我相信魔尊大人不會做出傷害燎鴦之事。」
這小少年說話做事都像個木頭一般,但不知為何,魔尊瞧著他,竟是微微彎了唇角。
大概是從他身上看見了一絲其他人的影子,連心情都變好了些。
「先別急著拍馬屁,對她如何還要看我心情。」
雖然魔尊瞧著也不像好人,但他顯然要比寧桑靠譜一些。
燎鴦和周野望也知道自己沒法與其抗衡,最終也只能照他說的,乖乖回家裡待著,等魔尊回來找他們。
小少年和小姑娘坐在院子的小桌邊,誰都沒有跟誰先說話。
兩人間氣氛格外沉悶,好在魔尊也沒有讓他們沉悶太久,沒一會兒便從圍牆外面翻了進來。
「怎麼不走大門,非要翻圍牆啊,高手都是你這樣的嗎?」
燎鴦語氣有些不好地問,但抬眼時,她看見魔尊那白衣上一片一片的血跡,心裡一緊:
「大妖怪,你怎麼受傷了啊?」
魔尊愣了一下,這才看見自己衣裳上的紅色,倒也沒當回事,隨手掩去了,只道:
「下手有些重,見笑了。」
「……」燎鴦選擇閉嘴。
隨後,她察覺到魔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知道他要開始審判自己了,這便有些緊張。
她往旁邊挪了挪,給魔尊讓了個位子出來,結果這人坐下之後還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樣在打量她,這讓燎鴦有些不自在。
她一閉眼睛,不滿道:
「哎呀,你別看我了行不行!要殺要剮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