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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曜大喜,撐著案幾欣賞蘇清和。他想以前怎麼就碰見這人呢?
看著年紀不大,膚白細膩,五官柔和分明,睫毛長的不像話,哪是個男子該有的,女子也難有。江景曜不自覺心跳得有些快。
他鬼使神差抬手,撩開蘇清和貼在面上的一縷墨發,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臉,也軟滑得不像話,心虛下心跳得更快!
覺著有人碰到自己,蘇清和別開臉,皺眉睜眼,江景曜杵在眼前,蘇清和問:「江公子還有何事?」
「我…」
江景曜僅說了一個字,推門進來一小廝,是蘇清和的車夫。
「公子,該回去了。」
小廝見蘇清和點頭才去攙扶他起來,「公子當心。」
「蘇某先失陪,下次再聚蘇某請客。」轉而江景曜道:「近幾日我都有空閒,江公子哪天需要差人去我宅子上知會一聲便可。」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大名的人都有他存在的道理。
這裡再給你們捋一捋:
容悸:七皇子
蕭景:樓上的貼身侍衛
福安:前東廠提督
肖銘:北鎮撫司千戶,也是富甲一方肖家少爺
江景曜:十大家之首江家的獨子
雷項謙:鹽商
目前為止人物出現的表字也給你們捋一捋:
蘇清和,字玉塵
霍池淵,字源真
容悸,字彥今
肖銘,字聞安
第十七章 我們各取所需
翌日,蘇清和起不來床,昨夜宿醉今早頭疼得厲害,起不來也得起。他可以賴床,但有的人卻等不起。
這進了詔獄的犯人,就如同肉饅頭擲了狗——有去無回。經過這一夜的折磨不知那小倌如何,別給逼死了。
詔獄離鎮撫衙門不算遠,蘇清和一路走過去,經過東榮巷他想起了王大夫。實在好奇那日去鎮北王府做什麼,當下決定審了人再旁敲側擊問問。
獄使哈腰迎上來,領著蘇清和往裡走。獄裡都是些看人辦事的,平日裡他趙羌是這的老大,來了人他就得往後站,還需畢恭畢敬,官高一級壓死人。
趙羌不吩咐別人自己就端了茶趕上來。蘇清和也不客氣,端了茶沒急著喝,問趙羌:「案子到哪一步了?」
量他們不敢將御史家的公子如何,這話問的自然是後邊關進來的小倌。
「他嘴巴嚴實得很,什麼法子都用就是不鬆口,上邊明日便要見罪狀書....」
「明日?恐怕不行」蘇清和道:「這案子往上遞,罪都沒定,哪裡來的罪狀書?」
趙羌啞口無言,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必再屈打成招,罪不用定。蘇清和微勾唇,想來也是苦茶,一口不嘗直接放下了,「我去看看。」
倒也是稀奇,進了詔獄還有死鴨子嘴硬的,橫豎都是死,怎麼就不肯痛痛快快的!這個白易啊。
人被關押在最裡邊,重刑犯待的地方。蘇清和推門進去屏退了一眾獄卒。地上的人血肉糊透了,望著出氣多進氣少。
蘇清和素來不是個心軟的,他不甚在意的瞥一眼地上的人,兀自擦淨木椅子坐下。
「起來,同我說說話。」蘇清和清冷道:「放心,我不是來讓虐你招罪的,因為我知道,人就是你殺的。」
聞言地上的人動了動,半響才攢足力氣爬起來,愣愣看著蘇清和。
許久才道:「休想激將我?」白易啐了一口,癲狂笑道:「令人聞風喪膽的北鎮撫司也不過如此,除了會屈打還會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是如此何不直截了當殺了我!」
蘇清和無所謂道:「這樣啊,既然你知道橫豎都是死何不幫我一忙,我便給你個痛快。」
白易仿若聽到什麼好笑的,哈哈大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幫你,你都說了橫豎都是死,我又為什麼要幫你?你要說能救我一命,我興許還能考慮考慮。」蘇清和笑,「實在是遺憾,我官小,救不了你。」
這事兒顯然沒得談,白易不欲理會蘇清和,闔眼躺下。
「你沒得選,」蘇清和道:「錦衣衛辦事麻利得很,特別是這種官家大案。苦頭你也吃了不少,怎麼不信邪呢?」
白易不動。
「白易,字臨風。年二十,元安水縣人,家中有個哥哥」蘇清和站起身,句句清晰,「哥哥職翰林院承敕監,一年前死於非命」
白易不說話,卻不自覺止住了呼吸。蘇清和蹲到他面前,撿了根茅草在手中把玩,朋友一般同白易說話。
「釘的窗子我看到了,也打開了,你給的線索我一樣不落。白易,你還不承認,人就是你殺的。」
白易睜開眼盯著他,蘇清和坦然迎上目光。
「你哥哥一年前被顏齊衡害死了,你想替你哥報仇,但對方是丞相之子,輕易動不了。誰能動?皇上可以。所以你來倉慶找時機,恰好御史家的傻兒子撞上來,你將計就計接近他,製造這場兇殺。」
「你連夜布置了現場引眾人將目標投向左面廂房,裡邊正是顏齊衡。」
蘇清和嘆,「丞相之子謀害尚書之子然後嫁禍給御史之子,這案子太不可思議了,鎮撫司審不了,只有遞上去皇上親自審。你沒有將自己置身事外一口咬定御史家的公子是兇手,就是想在皇審時見皇上一面,為你哥哥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