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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倒是小瞧了堂春,光注意他木訥老實了,沒想人家本職其實是個武功高強的暗衛。留在他身邊倒是大材小用了!
才踏上馬車未坐穩,堂春開口道:「主子,二爺今早出門給您留了口信。」
是了,今早霍池淵早早離了他,迷糊聽他在耳邊說接什麼人,這一忙給忘了,蘇清和問:「他說了什麼?」
堂春放了執韁繩的手,有模有樣複述:「此去三日余,望君常念夫。」
隔了帘子,堂春看不見蘇清和,許久才聽裡邊的人問:「去三日嗎?」
「二爺是這麼說的,」堂春努力回想,補了一句:「快趕三日,慢趕五日,不趕十餘日」
蘇清和又問:「他當真只留了這十個字?」
「是的。」
蘇清和微有些不樂意,也沒說什麼,只命堂春速回宅子,準備搬家!到了宅子蘇清和反倒不急了,決定先去找俞林先生詢問容悸的近況。
容悸多久沒出現了,刻苦到這種程度,別給人逼瘋了,適當的松一松才好。尋了一圈不見師傅人,倒是看福安端了藥過來。
「福安,怎麼不見師傅和先生?」蘇清和端了藥,遲遲不喝,不知岱青未配的什麼藥方,今早喝那小半碗苦得他胃痙攣。
福安盯著他喝藥,道:「下午上山去了,這會兒也差不多回來了。」
「上山?」蘇清和看一眼福安,放下藥碗。
「岱師傅說整日待在院裡甚感無趣,俞師傅就帶著他上山了。拿了簍子,應該是採藥。」
蘇清和瞭然點頭,眼下也無事便坐在亭子裡喝茶等。
那碗藥他是再沒多看,福安想起今早蘇清和喝藥那模樣,定是苦慘了,他不願喝,福安也不忍心勸。
倒是堂春,指著那碗藥,提醒道:「主子,趁熱喝,一會兒該涼了!」
蘇清和斜他一眼,聞若未聞,甚至想將那碗藥毀屍滅跡,想了,也做了。端起碗,堂春以為他要喝,直到看他起身,蹲下,無比自然且熟練的將藥倒在一旁的桂樹下!
「主子……」堂春欲言又止,決定還是不說。
處理完現場,外出的兩人歸,背了一筐亂七八糟的…草!
堂春懂事兒,跑過去接了背簍抱著回來,他也不懂這些是什麼,只管拿便是。
二爺命他打入敵軍內部,探探這二人的底,逮著機會堂春就絕不吝嗇的笑臉貼上去,絕對不是為了進霍家軍!
「玉塵回來了?」俞林先一步過來坐下,手沒碰到茶壺就讓堂春截了,倒了半杯雙手遞給俞林,俞林順手就給了後來的岱青未。
蘇清和接著倒了杯遞給俞林:「先生,七殿下那邊如何了?」習武叫師傅,教書喚先生。俞林當年專門告誡他的。
「容悸那孩子資質確實不錯,無需多慮。」俞林忽然問:「皇上傳你了?去做什麼?」
蘇清和回道:「給我升官了」
「升官?」一旁的岱青未疑問:「大津的皇帝這麼大方?給你一個不滿弱冠的小孩子升官。」
蘇清和失笑:「我哪裡像小孩子!」正說著,正兒八經的小孩子,霍年安扛了一棒糖葫蘆跌跌撞撞跑過來。
他非常興奮的顯擺戰利品,「爹爹,宋玉叔叔給我買的。好多好多。」
宋玉那日後就開始極力討好蘇清和,蘇清和這裡下不去手他就往小的這個下手,見縫插針。但,似乎弄巧成拙。
蘇清和接過那誇張的一棍糖葫蘆丟給堂春,認真對霍年安道:「小孩子不能吃糖,嘴巴里會長蟲。」
霍年安半捂著嘴搖頭,「不要長蟲。」
「那就別吃。」
一旁俞林多少有點看不下去,對蘇清和道:「你小時候天天吃也不見長蟲,塵兒啊,莫要嚇他。」
岱青未得側重點卻不在此,他問蘇清和:「這孩子喚你作爹爹,為何姓霍?」
空氣安靜了三秒。
福安忙問霍年安餓不餓,邊問邊帶下去。蘇清和趁亂將今日的事說了,勉強糊弄過去。岱青未雖常年不聞世事,也明白其中厲害,道:「他將鎮撫司都給你了倒真是大方。這事兒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做了,你里外不是人!」
俞林則問:「你準備如何做?」
這問題蘇清和還真沒認真想過,便問道:「還沒得法子,師傅與先生覺得怎樣做才妥當?」
岱青未道:「皇上為何想清查他府上文書?無非是疑他有謀反之心,你便順理成章找些他意欲謀反的證據罷。」
聞言,蘇清和不語,這法子他想過,當場就否決了。背後看不慣霍池淵的人多得是,趁機踩一腳,弄巧成拙該如何?
他不能,也不願讓霍池淵置身水火。
「不妥」俞林放下茶杯,嘆了口氣,道:「霍池淵這人難纏得很,若玉塵明目張胆構陷,日後定要被這桀驁不馴的狼崽盯上,玉塵再聰明同這個混球爭鋒相對,也要吃力不討好!」
蘇清和瞥一眼聽得認真的堂春,失笑,道:「先不急,眼下他出關了,慢慢想,法子總會有的。」
岱青未狐疑:「說起來,這個霍池淵也姓霍,他同霍年安什麼關係?」
俞林同樣疑惑,「你可認得霍池淵?」
「同在倉慶城,難免碰頭,自然…認得。」蘇清和頓了頓,「交往,不深。」
俞林點頭舒口氣,告誡道:「你莫要同他扯上干係,那小子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