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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春急急跟上,手裡東西多,趕慢了些,就見蘇清和隱在人堆。被陸續圍觀的人擋著尋不到人,奮力擠進去還有什麼人影!
蘇清和不知何時退出的人群,掩在不遠處,抱著手欣賞,提滿兩手還在人堆里晃悠的堂春,拍拍衣服露出滿意的笑,轉身離開。
辰時過半,現在趕過去不知能不能碰到福安。城北街在皇城跟前,駕車的話離城西街算不得遠,若是走過去,少說也需小半時辰。
好歹是走到了城北街,寥寥數人,又在皇城跟前,蘇清和不好明目張胆的等。霍池淵一夜未歸許是還在宮中,萬一這時候撞到,實在不好交代。
轉轉悠悠到粥鋪,沒見福安。來時也沒抱多大期望,福安每次出宮都及早,今兒就算來了,也該早早的回去了!
蘇清和走得肚子也有些餓,奈何身上沒銀子。兀自一番心理建設,才想無功而返,就見粥鋪門口來了個人眼熟的緊。
深藍色常服,兜著手在袖中,髮髻一絲不苟掩在黑色的帽中,他側著臉正張望另一條街。蘇清和走近仔細看,雖年長了,卻依舊精神抖擻,不是福安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三千來字,作者修文變成了五千來,對不起你們的眼睛!!(鞠躬躬)
第六章 想離開王府該怎麼做?
福安雖每日都會來粥鋪買早點,但一般買了便走,今日怎麼這麼晚了才來?手上也沒見拿食盒,揣著手站在粥鋪門口,分明像在等什麼人!
蘇清和拿不定主意,是直接過去找福安?還是先看看福安到底在等誰?
二人一明一暗等了約莫一著香,太陽已然高照,福安神色遺憾準備離開。
蘇清和一時更為不解,福安到底在等誰?只這思索的片刻功夫,福安身影就要消失在拐角,蘇清和反應過來急急追上去。
「福安!」蘇清和喊得大聲,許是隔得遠了,福安步子不見減緩,也沒有回頭。
蘇清和不放棄,又叫了一聲。好不容易一次蹲到福安,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他跟著跑了幾步越發感覺不適,身上的傷雖好的差不多,後遺症也留下不少。
跑不及只得停下來歇口氣,又擔心福安走了,抬頭功夫,正好瞧見遠處的福安在轉頭。
福安眼裡先是震驚後是驚喜,不管不顧的往蘇清和這邊跑,險些撞倒路邊才架好的麵攤。
終於跑到跟前,蘇清和見他一副有話說表情忙抬手制止,四下看看才帶福安就近上一旁的酒樓開了廂房。
福安關了門二話不說,撲通跪下,聲音幾近哽咽,「公子還在就好,奴日日尋您,也不見蹤影,生怕您有個好歹...每日早早到那粥鋪等著,想著您愛吃那家的,說不定哪日便能等到了。可一連好幾日都未曾等到公子,忽想起公子起得晚,便碰碰運氣晚些來等,謝天謝地真讓奴等到了!」
福安說著眼淚不住流,這會兒福安才四十來。哭起來倒是一點不含糊,若不是真傷心了,這樣沉穩的人又怎會如此不加掩飾的哭訴。
「福安你別哭,先起來。」蘇清和將他扶起來讓他坐下,又取了帕子幫他抹去淚,收了帕子他猶豫片刻才問:「宮裡....現在什麼情況?」
福安說:「兩月前您偷偷給七皇子授完課,晚些時候便無緣無故失蹤了!七皇子自那以後每次進宮都先來院裡等著,奴也不好說什麼便只說您身子不適。又過幾日,有宮女打水從井裡撈出一具男屍,奴去看,衣服倒是您的,面貌泡發了看不真切。奴不信是公子,公子何等聰明的人又怎會這樣無故死去!才日日出來尋您。七皇子那邊奴也一直瞞著沒敢說,好在您還好好的…」
蘇清和一怔,宮裡那具男屍恐怕就是常羨!如果是授完課失蹤的,那授課的就不能是常羨。失蹤那天莫非是他重生那天?
是誰要致自己與死地?上一世他沒遭遇這些,這一世常羨怎會遭遇?隱隱覺察不妥,蘇清和蹙了眉,心中思緒萬千。
見蘇清和眉頭緊鎖,福安起身不由分說又跪在他跟前,唉聲懇求道:「公子,您回淮陽吧,就藉此機會回去,您現已經在宮外,沒有人能攔住您了...」
淮陽是蘇清和的故鄉。
福安都知道,蘇清和想擺脫孌童的身份,離開倉慶回淮陽,過尋常日子。連他和七皇子的約也是為換這一自由身!他每日從的夢中驚醒,煎熬度日福安生生看在眼裡,奈何他只是個被貶無權無勢的奴才,幫襯不到什麼。
眼下有機會離開倉慶,說什麼也要讓蘇清和順利離開,哪怕搭上這條命。
「福安…」蘇清和皺眉未疏,「眼下不能走,我也不能回宮裡去」
他思索片刻才接著道:「你回宮領了井裡那具屍體,讓我死在宮裡吧。」
這是最妥帖的辦法,況且這世上除了伺候蘇清和那幾個奴才外,再沒有知道蘇清和這個名字,這個人。
當年他就是這麼和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當蘇清和混進錦衣衛,步步高升拋頭露面的時候,也沒人知道他們恭敬的蘇大人其實是囚禁宮闈的孌童。
現在蘇清和不受制於任何人,也剔除了孌童的帽子,但他依然決定幫容悸一把。如若不幫,這天下落到顏家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通外敵,貪心不足蛇吞象。到時大津百姓面臨的不是江山易主,而是大津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