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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蕭晚一步回來,還扛回來個濕漉漉的人,仔細一看正是奇裝異服的烏桑。大夫此刻正閒著,葉蕭把濕漉漉的人放榻上,邊說:「失足掉崖,我從河裡撈出來看過還有口氣,大夫看看還能不能救。」
老大夫不免看一眼葉蕭,今日醫館都是些什麼奇怪的病人…
細細檢查一番,老大夫說:「這位小公子從山崖掉水裡命大砸斷了兩根肋骨,肩上的傷被泡發炎了,後腦勺也撞得不輕。他比上一位病人情況壞很多,老夫這兒條件有限,命能保,其他的概不負責。」
方圓幾里就這一家醫館,葉蕭別無他法,「大夫您儘管醫治,能活就行,銀子不是問題。」
——
翌日,蘇清和天未亮就醒了,手讓霍池淵緊緊握著,另一隻手纏滿了紗布。他一動不敢動,生怕將趴在榻邊睡的人吵醒。
霍池淵沒大會兒也抬起頭來,兩人視線對上,他原本想爬上榻抱人,想起什麼又頓住了。
蘇清和眉頭微皺,抽出被對方握住的手轉而去摸他身上的衣裳,潮濕冰涼,開口問:「如何不換一身,夜裡這樣涼,染了風寒怎麼辦?」
霍池淵重新握著他的手,在臉上蹭了蹭,「你隨時會醒,我得陪在你身邊。」
蘇清和看著對方黑眼眶,不知幾夜沒睡好,他動了動手指頭,說:「上來陪我睡會兒。」
「我在榻下陪你。」霍池淵怕自己的身子太涼冷著蘇清和。
蘇清和偏不,拽了拽,「將衣裳脫了上來抱著我。」
「玉塵...」
「快點。」蘇清和態度堅硬,表情卻可憐的厲害。左臉被扇得還有些紅腫,惹得霍池淵心腸更軟。
褪了衣裳不忘搓一搓冰涼的自己才躺下去,蘇清和忙鑽到他懷裡緊緊抱著他,對方確實很涼,他要用自己身上的熱度溫暖他的阿淵。
「涼不涼?」
「不涼,」蘇清和仰起一點下巴,看著他,「阿淵,你也將我抱緊一點。」
「好。」
兩個人依偎著不一會霍池淵身上的涼意消散,也來了困意,沒大會兒睡著了。
蘇清和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他在霍池淵呼吸平穩後悄悄睜開眼睛,仔仔細細看著霍池淵。
溫青峰一次次告訴他,霍池淵死了,他不信,卻一直害怕著。他要霍池淵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才能安心。
現在,霍池淵在他身邊睡著了,這樣他才能感覺幸福和安心。
望著對方滿是疲憊的臉,蘇清和忍不住想,何時才能和這個人過安穩日子呢。
西漠一戰雖沒將他的霍池淵帶走,但後邊好像還存了千千萬萬的未知危險,擁有一道婚旨都不能將他們牢牢捆在一起。
如此一來,蘇清和離開倉慶的心更加迫切。
倉慶不是家,淮陽也不是,鎮北才是,這輩子他也想和霍池淵回鎮北。
想著想著,蘇清和困意襲來,往霍池淵懷裡鑽了鑽再睡去。待再醒來外邊天大亮卻不知什麼時辰,他睜眼時霍池淵已經醒了,正看著他。
「醒了?」
「嗯,」蘇清和想揉眼睛,霍池淵及時捉住他的手,「別動,有些腫,揉著你該疼了。」
「腫了?」蘇清和試探性摸了摸臉,確實有些脹痛。他突然皺起眉頭,小聲說:「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胡說,」霍池淵攬著他的腰,認真道:「一點也不醜,你如何都好看。」
蘇清和面上一熱,低了低頭,不看他也不讓他看,問道:「你不是送長公主歸國嗎,路上可有異?」
「此前以防萬一,陸路改成水路,海盜都不曾碰到。倒是你,將我嚇死了。」
「你才將我嚇得不輕!」蘇清和仍舊不抬頭看對方,手卻輕輕掐著腰上環著的那隻手臂,繼續問:「溫青峰沒找到你?」
「沒遇到,他往陸路攔截撲了空。」
「那這才幾日,你都沒將人送回南國就奔來長平,犯了失職之罪。」
霍池淵聲音低了低,「我夫人讓人劫走了,家都沒了,哪還顧得什麼失職不失職?」
蘇清和多看他兩眼,微微笑道:「你只說,長公主那邊你如何安排了?」
「安置在了一處,別人送不放心也不妥當,待將你安全送回倉慶我得接著送。」
「一個霍將軍分成了兩半用,皇上該給你開兩份月銀才是。」蘇清和將臉湊近他一些,緩慢呼吸,最後吻上去。
霍池淵輕柔回應他,蘇清和怕,他也怕。兩人就該一直捆在一處,寸步不離。他原想帶著蘇清和一同送長公主,奈何他的身子經不得跋山涉水的折騰。
將他送回倉慶,有俞林在,遇上危險也可幫著擋一擋。
吻結束了,蘇清和喘著氣巴巴盯著他看。這眼神意味著什麼只有霍池淵看得懂,他將薄被子往上提了提,「玉塵再睡會兒?我去給你找吃的。」
蘇清和掀開一點被子,「不要,阿淵...」
霍池淵看也不看他,咳了咳正人君子般說:「白日不可宣淫。」
「阿淵....」蘇清和多話不說,手在人家身上亂蹭。
霍將軍坐懷不亂,任對方如何蹭,即便蹭起火了也不為所動,好言好語道:「你乖一些,待回了倉慶,你要幾次就幾次。」
「你嫌棄我丑了?」蘇清和委屈道:「我扳著指頭數了七日,這七日面也沒見著,你是不是有了新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