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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要來個詐死,做一出金蟬出殼。柳雲巷是離鎮北王府不算近,不是刻意碰面,兩邊的人幾乎碰不上。
蘇清和有心避著霍池淵,離開王府後世上再無常羨,霍池淵會怎麼看待現在的蘇清和,他不得而知,也不願知道。
容悸本想說不用買宅子,住他王府就行,但是他清楚蘇清和的性子,便不多說了,人還在跟前就好。轉言道:「玉塵,鎮撫司那差事給你掛了名,何時去都可以。」
「有勞七殿下。」
容悸:「我大哥去長平月余,來信不見報好,只聽那瘟疫非但沒控制住還呈漫延之勢!你身子不好,外邊魚龍混雜,你平日裡小心些。」
這倒是提醒了蘇清和,容燃能邀功,容悸怎麼就不能?當年這瘟疫來勢洶洶,搭進去不少人。突破口就在秦睢秦太醫這。
「七殿下,你回去留意些秦太醫,他醫術甚好」蘇清和說:「你大哥在長平這麼久也不見傳出能控疫的方子,眼下就是時機」
「玉塵意思是讓我去長平控疫?」容悸不解,當時他欲請奏前去,卻被蘇清和攔著了。現在又改口讓他去。
「正是」
「又原何留意秦太醫?」
「秦太醫一心研醫,在這方面頗有建樹」蘇清和道:「城東郊近來聚了些患疫流民,若你能從中帶一個讓秦太醫看看,恐怕能研出控疫湯藥。」
上一世蘇清和染了這瘟疫,就是叫這秦太醫治好的,眼下緊盯著進程,先下手為強總是好的!
「一旦長平的瘟疫容燃兜不住,皇上必定還會再派人前去,到時方子出來你再請旨。七殿下,你我既然選擇自成一派,眼下身後無人單槍匹馬,有備才能無患!」
福安給蘇清和斟了杯熱茶,遞給他,道:「秦太醫這倒是好辦,他當了幾十年太醫,心腸出奇軟。若他知道長平瘟疫死了這好些人,定忍不下心!」
容悸點頭當下瞭然,轉而道:「今日朝上柳行知提了重立太子的事,父皇聽他有板有眼薦的竟是四哥,氣得當場吐血。大發雷霆什麼都不顧,一個一個挨著問,結果再無一人敢發言,唯有霍池淵笑了聲。」
蘇清和疑,抬眸問:「他笑什麼?」
「原何我也不甚清楚,你可知柳行知後來如何?」容悸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那柳行知是個不怕死的,直說霍池淵居心叵測,讓父皇千萬小心此人,哪天大津的天下改姓也未可知!滿口胡言亂語後叫人拖下去了,父皇臉色看著甚是難看。」
蘇清和蹙眉,柳行知官任廷尉,掌司法審判。此人最是嚴律己身,恪盡職守。
這樣的人如何會在朝堂之上大肆說出這等無稽之言?更別說舉薦的還是四皇子!
且不說柳行知並未參與奪位這攤渾水,若真有心薦四皇子,就朝堂上容殊吐血的反應來看,實在弄巧成拙。
表面看似與四皇子站在一邊,實則是踩顏黨一腳。
蘇清和忽然忍不住想笑。
第十一章 常公子醉了…
柳行知看似踩了霍池淵一腳,實則是將霍池淵置之渾水之外。無故給鎮北王安個謀逆之罪,是做給容殊看啊。
容殊何等人?晌午那些奇花異草想來是用來安撫霍池淵的。
「柳行知這皇上怎麼說?」蘇清和問。
「父皇直說他忙昏頭魔怔了,准假讓他回府修養幾日。」
容悸接著道:「柳行知當文武百官的面這樣說霍池淵,也不見他辯駁。玉塵,你覺得這個鎮北王會不會真藏了什麼歹心?」
蘇清和搖頭:「霍池淵這人野慣了的,真將他困皇位上怕也不會樂意。皇上恐是知道這一點,故而柳行知胡言亂語也沒牽罪到他。」
「彥今,你先不要參合進去,待看清局勢再出手。」蘇清和道:「眼下你就按我說的,跟著秦太醫。想勝還得在巧,就先迎合著皇上,其他的咱們先放一放,做黃雀在後頭慢慢等著,不著急。」
「玉塵你說的我自然都會記著」容悸忽而從懷裡摸出個牌子遞給蘇清和,道:「我府上的牌子,日後你來方便些。」
「不可。」蕭景接回容悸的令牌放回自己懷裡,瞥一眼蘇清和,沒了下文。
蘇清和狐疑看他,卻道:「確實不可,你府上不都是自己人,我不便去。福安將柳雲巷的宅子安排妥帖後,咱們在哪兒碰面。顏太后現在雖未曾忌憚與你,難免以後不會。你多結交一些酒肉,假意做出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樣,這樣你也安全些。」
外邊的天色漸暗,覺著談得差不多後蘇清和催人走,他忽想起什麼從袖中拿出一捲紙給福安,吩咐他去首飾鋪磨兩塊玉,照著紙上的花樣來,千萬叮囑師傅模樣的大小一律按圖上來。
福安當下明白,收好圖紙同容悸從暗門一道出去。容悸卻從暗門裡折回來,他看著蘇清和欲言又止,然後一把將人抱住了,「玉塵,你要照顧好自己。天越發涼了,多穿些莫要受寒。」
蘇清和微愣,當他擔心今後的事,於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也照顧好自己。莫要太擔心,彥今,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是一個人。」
「殿下,」蕭景不知何時折回身,沉聲提醒:「該走了。」
蘇清和輕輕推開容悸,卻推不開,失笑道:「多大人了,如何這樣孩子氣?」
「你是我的,」容悸忽頓了一下,補充:「你是我的小夫子。永遠都是,你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