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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曜這個名字莫名耳熟,同肖銘混在一起,又姓江,莫非是十大家江冬林那個紈絝小兒子?
「你倆累不累?」肖銘瞅一眼江景曜才道:「你叫他蘇玉塵就行,別大人大人的叫,見外!」
肖銘轉而問蘇清和,「玉塵,這畫舫上的倌兒,姐兒都是一等一的,你要不要來一個?」
蘇清和擺擺手:「不了,你們只管盡興,無需顧我。」
肖銘只道他是年紀小不好意思便道:「別害臊啊,我十五歲就那什麼了。咱都是男人,明白的。玉塵,喜歡男的女的?」
肖銘覺得,若自己長得跟蘇清和似的,恐怕也不會對女人感興趣,攬鏡子自賞便是,要什么女人。
話說回來,自己本身就是男子,想來也不一定會喜歡男的。
得,遠觀不可褻玩!
蘇清和蹙眉,好似真的在思考肖銘『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這個問題,一時沒答話。
「我看都別要了」江景曜笑道:「今兒就我陪你,如何?」
「江公子可真會說笑。」
肖銘哈哈大笑,忙道:「景曜平日裡嘴巴就這麼無遮攔,輕浮得很,玉塵見怪莫怪啊。」
正說著又踏進來一人,藍袍的男子,蘇清和並不認識,肖銘附在他耳邊道:「項雷謙,就是那個賣鹽的。他怎麼來了?」
項家家道殷實,經濟實力雄厚,是鹽商巨頭,為鹽運使衙門向鹽商徵收鹽課,與官府的關係最為密切。當年奪位之爭項家也插了一腳,還沒對上蘇清和就死在十大家手裡。
竟然是他。可惜了那比國庫還充盈的萬貫家財,盡數歸了十大家。如此富甲一方的人從肖銘嘴裡說出來完全變了味,就好似在說就是個』賣魚』』賣米』賣面』的。
「呦,哪個方向的冬風把項老闆都吹來了,快給項老闆上座啊」肖銘吩咐卻沒有起身,笑呵呵看來人。
項雷謙沒坐,直往肖銘這邊來,「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是肖大少爺,呦,這位是?」他看著蘇清和問肖銘。
蘇清和滴酒沾不得,方才江景曜那滿杯下肚,先下有些上頭,反應略微遲緩些,肖銘見狀無比貼心的再介紹一遍。
項雷謙面上染了笑,「相貌堂堂,年輕有為!」
蘇清和禮貌道:「才不長貌不揚,項老闆抬愛。」
聞言,江景曜不贊同:「玉塵過謙了不是?大夥都是帶著眼睛來的,說你天姿國色,也不為過!」
蘇清和便對他笑笑,不再語。屋裡的有一搭沒一搭聊,時不時問到蘇清和,便答他們幾句。
酒氣上頭,漸見昏沉進入半醉狀態,一手勉強撐著腦袋,一手捏著杯涼茶聞味兒,屋裡太熏了些。
「來來來,喝酒!」肖銘活躍氣氛,順手遞給蘇清和一杯酒,張羅大伙兒同進一杯。
這一喝又是五六七八杯,蘇清和徹底不行了,推了後來幾杯虛靠著案幾冒熱汗。腦袋動不得,一動就是天旋地轉,比上次在十五樓還要折磨人。熱得厲害了就抬手去松衣領,沒了束縛才舒坦一些。
餘光瞥見江景曜在看他,他半眯著眼,微側臉迎上目光。既然都被看見了,江景曜索性明目張胆的看,「玉塵可是醉了?」
他放下酒杯靠近蘇清和「不常喝吧,酒量小了些。」
蘇清和沒力,輕吐了口氣,闔眼不答。
順著看下來,這勾人模樣,江景曜看在眼裡,癢在心裡。他不好男色,咽了口水心裡發虛,他真的真的不好男色!江景曜猶豫半晌決定開口,「玉塵,那個..能否求你個事兒?」
「什麼?」蘇清和又睜開眼。
江景曜斟酌一番將那日同肖銘說的原樣說與他聽,「你只需陪我回家住一晚,就一晚好不好?」
蘇清和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兒,蹙眉看他。江景曜補充道:「我娘不信邪,得給他老人家死心不是。我保證就一晚,床褥被子全新,什麼時候去都行,就裝個樣子給他們看看而已....」
蘇清和失笑:「江公子,江家我惹不起的,不是裝樣子的問題,是我會有無窮盡麻煩上身,江盟主不會放過我,而你最後也一定會娶顏家女兒。」
江景曜正低落著肖銘晃悠過來,看他表情就知道蘇清和的態度了。肖銘這個人從不強人所難,但強人所難起來簡直不是人。
許是醉了他陪著江景曜一起低聲下氣道:「玉塵你幫幫他吧,看在咱北鎮撫司的份上。」
他有意賣慘:「還有幾天就冬狩你知道的吧,咱們沒多少靠譜的人,萬一此行皇上有什麼閃失,罪責誰都擔不起。你幫他,就是造福大家...嗝..」
肖銘打了個酒嗝接著道:「名冊明日提上去,你名字我也添了,你行行好,造福造福眾人。」
蘇清和心中一喜,添了名字他就放心了。只是他不明白,這和江景曜什麼關係。
江景曜及時解疑:「是這樣的,聞安拿你跟我換了江家二十個弟子暗暗護著皇上。」
原來如此。蘇清和嘆了口氣,他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他想,用作交換的話什麼才能與殺身之禍相睥睨?餘光瞬間瞥見爛醉的鹽商巨鱷項雷謙,蘇清和淡淡一笑。
就他。
他想經十大家之手獨吞項家萬貫財,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最需要錢了。
「好吧。」蘇清和說完闔上眼,兀自感受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