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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淵丟了簪子再問:「柜子里的衣裳呢?誰的?」肩窄腰細,他霍池淵以及外面那群糙老爺們兒不可能穿的了,可又是男人的衣裳,還放在他霍池淵的衣櫃中....
喬風心下咯噔,王府上下徹底清理乾淨,校場這處也沒落下,獨獨料不到二爺會在校場的衣櫃中也備著蘇大人穿的衣裳。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解釋,乾巴巴一句:「屬下不知。」
霍池淵靜默半晌,揉揉眼皮子,道:「罷了,大周如何了?」
喬風將信箋展開放桌上,挑重點說:「原本潛伏,如今沒再遮掩。另外探子來報,在大周的營帳里看見了七殿下。」
「容悸?」霍池淵意外道:「他何時去得西漠,堂堂七皇子竟同外敵攪在一起。」
「看著並非脅迫,同他那侍衛蕭景在一處。侍衛也不是侍衛,是大周皇太子。」
霍池淵沒多大反應,而是笑道:「倒是有意思。」西漠這地方,窮山惡水卻是個香餑餑。赤沙想追回,大津占著不放,大周趁亂插一腳。
喬風說:「二爺此前料的沒錯,接應顏文博的不是赤沙,是大周。」
「這個老匹夫遠比看上去狡猾,他假意同赤沙聯手,實則就是為了挑起這場仗,大周在後收漁翁之利。只是本王沒料到,大周竟這般早就現身了,其中定有貓膩,須得再盯緊些。」
「對了,十大家如今還未有動作,」喬鳳道:「也未再和顏丞相來往,屬下以為,十大家也許另有想法。」
霍池淵不以為意:「能有什麼想法,敵軍打進來了,十大家根基就在大津,難道還會助紂為虐?」
喬鳳贊同點頭,「二爺準備何時請旨前往?」
霍池淵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無所謂道:「不急,先讓他兩國爭著。倒是可以私下救濟救濟西漠百姓,自古以來農民起義不在少,組建起來也是批不小的力量。」
「是。」
蘇清和自從那日丞相府回來後在府上靜了兩日。
在錦衣衛暗訪下,懷忠任常去的小宦館也鎖定,肖銘暗裡忙前忙後將一切安排妥當,蘇清和這才沐浴更衣前去。
以琴師的身份。
夜幕,蘇清和踏進倉慶街尾,以棋藝曲聞名的酒樓。往二樓去,廂房很大,推開門即是芳香籠人的酒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餘的雜味,金雕鶴欒的爐竟香也不點,浪費了。
四個模樣秀麗乾淨的小宦正伺候懷忠任。
此人頭髮披散著僅用一根蘭宇簪子固定,約莫三十四五模樣,面色粉白,飲酒間看到抱琴在門口的蘇清和。
「怎麼不進來?」聲音不似一般太監那樣尖銳,淳而啞。
蘇清和點頭推上廂房門進去,將琴放好,預備坐下撫琴時,懷忠任不悅道:「坐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蘇清和不留痕跡勾唇,離近些許。
淡雅琴聲響起,懷忠邊聽著,摟著旁邊小宦的細腰帶進懷裡,看著蘇清和,問懷裡的人,「樓里新來的琴師?」
小宦點頭:「公公有所不知,您沒來這兩日,樓里添了好些新人。」
「這樣,」懷忠任放開小宦,說:「這個生得難得。」
「公公,您這就要喜新厭舊了?」小宦嬌嗔,直往懷忠任懷裡蹭:「思音這幾日學了好些伺候公公的本領,公公想不想試試?」
撫琴間,蘇清和抬臉不經意間和懷忠任對視上,片刻又低頭看琴弦,修長如玉的指頭,輕巧撥弄琴弦,手上動作越來越快,面上依舊嫻靜得體。
懷忠任笑笑,「當然好。」隨即喚停蘇清和,沒叫人過來,自己起身走過去。松松垮垮的白衫,穿等同於沒穿。蘇清和面色如常,目迎他過來。
才靠近一點,似有似無的淡香充斥鼻腔,懷忠任本是厭惡奇香怪味的人,這會兒聞著,心下說不出的歡喜。
視線從蘇清和青蔥的玉指,一路上移。素白祥雲寬邊錦帶秤出盈盈而握的窄腰,繼而是白淨細膩的脖頸,白絲線束起一半墨發,幾根鑽進令人想入非非的衣襟,懷忠任咽咽口水只覺得那幾層布礙眼。
「公公想做什麼?」蘇清和明知故問著,往後退了退,面上帶著言說不清的媚笑。
「你覺得呢?」懷忠任盯著那雙纏意綿綿的美眸,移不開眼,捏住他的下巴曖昧問:「會不會伺候人?」
「公公指哪方面?」
「自然是,榻上。」
蘇清和被抵得的半撐著軟墊,搖搖頭:「若是榻上,我還真不會。」
「無妨,讓思音教教你,我們一起。」
蘇清和的媚笑未斂,仰著頭,指尖從懷忠任面頰一路滑到脖頸。在對方泛白髮紫的唇落下剎那,他驟然屈膝將毫無防備的人踹倒,順勢壓制。
後邊的小宦甚至沒看清那把刀是從那裡拔出來的,匕首已經貫穿懷忠任的喉嚨。
蘇清和低下頭,笑著對他說:「怎麼樣公公,我伺候得,舒服嗎?」伴著喉嚨咕嚕咕嚕的嗚咽,蘇清和的眸子轉涼,面無表情拔出匕首,鮮血噴灑。
四名小宦嚇傻了,血噴出來剎那尖叫道。
「殺人了!」
「懷公公被殺了!」
蘇清和看著地上已然沒生氣的人,動動脖頸,方才還皙白的脖頸噴灑斑駁熱血,連著衣襟,面上都是。
小宦早已驚慌逃竄出去,懷忠任的影衛在聽到尖叫剎那預備翻窗,被肖銘帶的人纏住。縱使這樣,蘇清和也必須在短時間內離開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