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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怎麼又把鞋脫了!這可是真真的涼呀!」福安拾了鞋追出去:「慢些,仔細摔著!」
蘇清和踏著雪,笑的開心:「福安,這雪真軟」
福安哪裡關心這雪軟不軟,他只關心小祖宗凍紅的腳:「算奴求您了,把鞋穿咯!」
蘇清和搖頭:「我不冷。福安你把燈拿來,我要在這兒放。」說著要爬上樓牆。
「不行公子,太高了,奴來,您下來!」福安急了,怎麼說爬就爬。
蘇清和又搖頭,拒絕道:「祈願燈要自己放,而且放得越高願望越靈。」
見他已經站上去福安只好把燈遞給他,盼他能快點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鎮北王府,霍池淵脫了一身鎧甲,修整過後等宮裡來人。
「表哥,宮裡的來了,外邊候著呢」
霍池淵聞言看一眼宋玉,對身旁的喬風道:「外頭還落雪,你將人請進來,吃杯熱茶」
「是」
宋玉不懷好意的笑:「表哥,我聽說皇后有意將自己的親侄女許給你,今晚八成要提這事兒。」
「怎麼?」霍池淵挑眉:「你對他侄女有意思?」
「你別胡說,見都沒見過,哪來的意思!」
「那你胡扯什麼勁?」霍池淵笑道:「看來是操練得不夠,每日練拳再加一個時辰!」
「什麼?」宋玉不敢置信:「霍源真!我今晚就寫家書,告你殘害手足之罪!」
說著喬風回來,車馬備齊,催他二人進宮。
雪下得更大了些,屋檐上裹著厚厚一層,連著宮裡來的公公一行四個人站在王府門口,霍池淵掃了一眼馬車翻身上一旁的馬。
海公公為難的看喬風,這馬車是專門為霍將軍準備的,怎得翻身就上馬了?
「將軍在外打仗粗糙慣了,公公不必做難。」說著喬風一蹬上馬。
倉慶的百姓格外熱情,認得馬上飛馳的是剛入都的霍將軍便紛紛探出頭來,圍觀念著「霍將軍威武」等等此類。
遠遠瞧見石西門,霍池淵的微眯著眼,視線定在那抹白色身影上,近了才看清那人手裡拿了個天燈,昂著頭正放著,還在奇怪,不是中秋也沒過元宵,怎會有人放天燈?就見抹白色腳底一滑,直直摔下去。
霍池淵沒多想,夾緊馬腹,揮鞭馳去。
「公子!」福安抓了個虛,奮力探出身子也沒抓著他的衣角。
滑下去那瞬蘇清和好看的眸子無過多瀾色,他望著祈願燈,只盼它飛得高一點,再高一點才好。
霍池淵突然加速宋玉就有疑,見樓上下墜的人更是一驚:「喬風!你主子瘋了?」
不等喬風出聲,轎子裡的海公公探出頭,驚道:「那是蘇公子!可了不得了!」
耳邊風聲呼呼而過,霍池淵撐起身穩穩接住那衣發飄飄逸逸的人。
福安嚇得腿腳癱軟,連跑帶爬,跌撞下城樓。
馬兒受驚奔騰得更快,見懷裡的人不僅不驚慌,嘴角還帶了絲絲笑意,只是這笑意在被接住那瞬間化作了疑,霍池淵比他還疑。
這不像失足,倒像尋死!
「你是那個鎮北王?」馬兒跑得快,風吹得蘇清和有點冷,聲音不免顫抖。
霍池淵覺著奇了,仔細瞅著懷中人。
身子軟得不像男子,倒像抱了個柔柔的白糰子。生的也好看,就沒見過那個男子生得他這般,眉目如畫,俊逸爾雅,美得極了竟讓人覺著不似真的。
「是。」霍池淵回答他,頓了頓問道「專程來石西門尋死?」
蘇清和淡淡一笑:「這話不全對,我是在聽天命,」見霍池淵有疑他接著道:「我滑下來這件事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死不死就看天怎麼說。看來他覺得我命不該絕,這不讓霍將軍接著了。」
馬跑了大段才停下,霍池淵本想將他放下又見他沒穿鞋,腳凍得通紅,放下去又是一地雪,細皮嫩肉的倒叫人生出些不忍來,遂問他:「你是要去何處?」
蘇清和看離宮不遠了便道:「將我在這放下就行。」想著福安一大把年紀的,該是急壞了!
喬風一行人趕來,不等人言,福安拿著鞋從轎子裡跳下來,老淚縱橫:「公子,您方才嚇死奴了!」
「福安,我沒事。」蘇清和從霍池淵懷裡掙脫出來,拿袖子幫福安擦淚:「方才是腳滑,多大人了莫要再哭」
「蘇公子可有傷著?」海公公也下了轎子,關切的望著他,見他搖頭便立在一旁不再語。
福安抹了淚,給他穿鞋:「公子沒事就好,下次別再這樣,奴一把年紀差點嚇破膽。」說著穿好鞋福安鄭重的給霍池淵跪下磕了個頭:「奴替公子謝鎮北王的救命之恩,今日多虧了王爺,不然老奴....」說著福安聲音又開始哽咽。
「舉手之勞,公公不必如此。」霍池淵想去扶起福安被蘇清和搶了一步。
「福安,我自會感謝的。」他為福安拍出膝上雪,轉而對霍池淵道:「多謝霍將軍,他日若有需蘇某之事,定熱茶相待。」
霍池淵望著蘇清和意味不明抿唇一笑,話卻是對福安說的「看緊你們家公子,下回可遇不到這麼巧的事。」
......
「蘇玉塵!」
那匹馬如何飛馳過去的沒有人看清,蘇清和才在回想霍池淵上輩子對他說:下回可遇不到這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