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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淵讓他認真模樣逗得沒繃住笑出聲,也不和他一般見識了,嗅著他髮絲輕聲說:「過幾日我要起身去長平,先告訴你,怕去急了來不急說。」
「又要出門,」蘇清和委屈說:「我都成望夫石了。」
「剛還說我凶呢,這會兒捨不得了。」
「你凶我也要你。」他問:「為什麼是你去?」上輩子霍池淵沒去長平!
「長平民變,我不去難道還讓你們錦衣衛去?」霍池淵見他不語,愁眉不見展,快速換了個話題。
「你初來倉慶那日,滿身的鞭傷誰打的?」
懷中的人不答,霍池淵伸手去捏他臉,強迫回神又問了一遍。這倒是提醒了蘇清和,「阿淵,你的人在西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怎麼這樣問?」
「趙志明身為西漠知縣,住著四合宅子,裡邊卻有專屬蒙科的狼圖騰」蘇清和道:「他是顏文博的人,顏文博暗中勾結敵國赤沙,沒查到證據?」
「哪這麼容易?」霍池淵同他分析:「這趙志明本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被派去當知縣看似風光其實左右不是人。便在在聖意與民心折中,既住著倉慶建院子,又畫著蒙科的圖騰。奉承者顏文博又聽著容殊的令,狐狸一把深著呢。」
蘇清和:「顏文博勾結叛黨,他乃一國之相,現在不防,日後當如何?」
霍池淵叫他這認真的小模樣勾了興趣,笑了一聲,道:「還能如何,亂黨謀反也好,全民起義也罷,打一仗就都老實了。」
「你在誆我!」哪有這麼簡單,西漠背後可是整個赤沙!
當年霍池淵帶兵只是險勝,得赤沙割地求和。大好時機大津為何不進一步吞併,還不是因為沒把握,不敢貿然一戰。
如今幾年過去,赤沙實力如何暫且不論,就大津有顏文博這樣的老鼠屎同赤沙裡應外合,仗要真打起來,勝算怕是微乎其微!
上輩子霍池淵戰死,也因這樣無勝算的仗,雖是好幾年後的事,現在禍事初見苗頭,斷沒有放任滋生的道理。
或許好些事都可暫時放一放,西漠須得重視起來,一郡縣連接大津與赤沙,一旦戰起,得西漠者得才得主動權!
嗅著霍池淵的氣息,蘇清和埋頭兀自嘆了口氣:「霍源真,你是不是拿我當小孩?」
「十八了可當不得小孩!」霍池淵認真道:「玉塵,有我在你無需煩憂這些」
「然後如何?」蘇清和情緒激動起來,推開霍池淵大聲道:「重蹈覆轍,苦等一年,一則死訊!你..你還不如現在就將我殺了,我看不見,便隨你如何!」
憶起上一世,蘇清和眼淚控制不住簌簌流,掀了被子將臉蒙住,兀自低泣,霍池淵扯都扯不開,瞬間束手無策!
伸手進被子將人攬到身邊哄:「我錯了,日後什麼都同你說,莫要哭了..」
「你這樣,我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蘇清和捂著眼,哽咽:「我不願這樣,無論是好是壞我都想同你一起,別再將我隔離出來,好不好....」
「好好好,先不哭了,可憐見的,二爺如何欺負你了似的。」
蘇清和聽話的抹了淚,「既這樣,那日後我要做什麼你不許攔我。」
霍池淵發覺自己好像著了這小東西的道,理是這個理,好像哪裡不太對,細想又都對:「誰敢攔蘇大人,不敢不敢!」
「和你說正經的,莫要搪塞我!」
這小東西剛哭過,實在不能再逆著他來,也不能真就這麼答應了。霍池淵捧著他的臉親了兩口以示沒有搪塞。
小東西歲數不大,卻是個一等一的狠人,對自己最不會手下留情!不能束縛,更不能放任,須得尋法子慢慢教,飲鴆止渴的性子必須得改!
「你去長平…便去吧。」蘇清和想明白了,秦太醫先下還沒消息他便親自去尋秦太醫,不就是試藥嘛,能快點研出來,苦點也能忍忍。
霍池淵去平民亂,容悸便可請旨去抗疫,互不干涉,一舉兩得!
「還沒說呢,鞭子誰抽的!」
「趙府奴才,他們抽我鞭子,踹我,還扇我巴掌,」他說得委屈極了,接著道:「但,無需你動手,我自己來。」
霍池淵揪著心,沒忍心告訴他,這倆人早被他扔亂葬崗了。「好,我在背後給你助威。」
吃過晌午,蘇清和躺累了,說什麼都要起身出去走走。霍池淵也覺得不能一直躺著,病不重也躺重了。
親自幫他更衣,穿鞋,看外邊還在飄雪,就差將他裹成小粽子了,出門時迫著他帶了絨手套。
花川的世子讓霍池淵丟在了半路,估摸著明日申時才能到倉慶,鎮撫司也不知道霍池淵用什麼法子給他告了假。
今天,是完完全全屬於他倆的一天。不好在倉慶大街上晃,二人便去了西郊校場。
考慮到蘇清和身子不適,騎馬刻意緩了些,除了沿途的霧凇美景外。霍池淵忽然開口問他:「你火燒竹樓那晚,在想什麼?」
「實話?」
「我來問假話?」
蘇清和與腰上的手十指緊扣,很輕很輕的道:「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而後生。」
馬停了,霍池淵沉默不語。蘇清和也低著頭,想法確實不對,他要罵便罵吧。
「能耐!」霍池淵冷聲道「孫子兵法都用上了!是你這麼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