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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太燙了,我散散熱。
顏文博回道:「姑母不必憂心,侄兒已暗中將叛黨盡數除了,餘下的都是會聽話的。」
顏如心瞭然頷首。
「文博,」顏如心有意無意轉著腕上的翡翠鐲子,再問:你可曾聽說鎮北王屋裡那人?」
顏文博點頭,道:「姑母說的是西漠趙知縣送去的那人?」
「如今孫浩在鎮北王府一年有餘,半點線索不曾查到,該棄了。」
顏如心眉眼帶笑,語氣卻生冷:「文博,這世上親情尚經不起考驗,況且愛情。顏家興不興能靠的只有你與我,我們耗不起。」
「侄兒愚鈍」顏文博謙道:「姑母的意思是?」
「有錢能使鬼推磨」顏文如道:「你找機會將那人帶來,哀家同他說說話。年輕人氣盛,將情情愛愛看得比什麼都重,換個方向對付霍池淵這個棘手山芋,說不定就成了,硬的不行來軟的。」
「霍家根在鎮北,霍池淵又只一人在倉慶,況且那是個男子,恐怕威脅不到他。」
「能不能威脅在怎麼做,會不會威脅在怎麼說」
顏如心高深莫測道:「文博,霍池淵屋裡的是男是女不重要,情長情短也不重要,只要眼下霍池淵疼著他,我們就有機會。情字最誤人,自古因情失足成恨的例子不在少數,霍池淵雖是個冷血將軍,畢竟年輕,逃不脫的。」
「侄兒明白」顏文博道:「姑母放心,過幾日定將此事辦妥當」
顏如心搖頭,不可置否道「哀家不想過幾日,明日就帶來!」
顏文博面露難色,終是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蘇清和換了錦繡官服去北鎮撫衙門報導。底下的人早知有個空降白戶,聞其名卻不見其人。小半月沒見人就將之忘到九霄雲外了。
肖銘打著哈欠大早帶著隊人馬從外回來,昨夜南城腐敗街出了命案。御史大夫家的公子為一個小倌把高尚書家的兒子捅了,當場斃命。
高官子弟不好假手於人,肖銘跟著熬了一宿。剛喝了口熱茶,迎面來了個人。
肖銘只一眼,看到的不是蘇清和,而是同江景曜約定的那二十個江家弟子!還等什麼,搶人吶!
肖銘知道要來個白戶,沒想到是外貌這麼這麼出眾的人,衙門裡這些糙老爺們兒哪能比。
他豪邁遞了杯熱茶過去,那架勢就好像遞了杯酒,「蘇清和?沒錯吧。」
蘇清和接個茶,溫順道:「初來乍到,望千戶大人多多提點。」
肖銘吊兒郎當慣了,蘇清和這么正經的說話整得他極其不彆扭,況且他還存了賣人的心思,大大方方道:「鎮撫一家親,你不必見外也不必客氣。」
說著肖銘揮揮手招來個小旗官:「石頭,你帶他熟悉熟悉咱們衙門環境。」肖銘本來困極了,疲倦在見到蘇清和那一瞬消失無蹤。
撇下衙門裡的人,他急急差人給江景曜帶話:酉時日落洛陽畫舫不見不散。
掰著手指頭算,冬狩還有八天。
「哎,石頭石頭,」肖銘急急喊道:「我帶他熟悉吧,你帶兄弟們下去歇一歇,下午再去趟腐敗街。」
蘇清和跟著肖銘,簡單熟悉衙門裡的環境,他對肖銘這個人也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當年他混錦衣衛,也沒聽過肖銘這個名字,或者說三年後,這個肖千戶不干錦衣衛了也未可知。
蘇清和帶著目的進北鎮撫司,他要去御前又不能直接去御前。聽聞冬狩在即,上邊撥給了鎮撫衙,這個肖銘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來得晚,不知腐敗街發生了何事,看肖千戶大早才從那邊回來,事情處理妥了?」蘇清和邊走邊問道。
肖銘擺擺手,「別提,遇上個拼爹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棘手的很。」
肖銘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御史家的小公子囂張又狂妄,腐敗街殺人咬死不承認,普通人也就罷了偏是高尚書家的嫡長子,人家能不討個公道嘛。昨夜我把那嘴巴不乾淨的狗崽子送昭獄裡邊關著了,他爹一夜差人找我十幾次,又是塞錢又是送東西。我最不缺的就是錢,這招對我沒用。現場還留著,我就不信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清和忍住笑意,難怪當年沒遇到這個肖銘,這耿直率真的性格實在不宜混錦衣衛。
「光抓一個不夠,須得將涉事者都關起來。在外邊不肯說實話進了昭獄還能不說嗎?」
蘇清和淡淡分析道:「即是關於御史大人和高尚書的事,人命攸關。屬下認為無論真相如何,此事最妥帖的解決法子是上報聖上,讓他來定奪。」
肖銘瞥一眼蘇清和,心道這人看著也就十六七歲,怎麼說的話同他父親一樣?!
「下午你和我們一起去吧,」肖銘道:「先不報,審出個一二三之後再報,不然顯得咱們鎮撫衙門沒本事。」
肖銘吐了口中狗尾巴草,一把攬住蘇清和的肩膀,帶著往前走。
「還沒吃早點吧,走,哥帶你去吃,東榮巷那家紫米粥一絕,保准你吃…」
蘇清和就這麼跟著他出府衙,這個肖小公子果然不拘小節……相當自來熟。
東榮巷的紫米粥絕不絕蘇清和沒品出來,倒是他看到鎮北王府的馬車自遠處飛馳而去,帘子飛起裡邊坐著的分明是王大夫。
不能錯,王大夫住在東榮巷,這麼急請大夫過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