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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會快去快回的!」素月接了牌子,立即坐了馬車,匆匆去請王御醫。
吳氏和寧德公主都怕皇上這位心尖尖出了差錯,她們也失去了餵魚的閒情逸緻,直接往風荷院而去。
才到風荷院門口,圍牆外的街上,轟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吵鬧聲。因為動靜過大,所以她們站在內院,都聽見了。
寧德公主眉頭皺了起來,對自己的大丫鬟道:「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如此吵吵嚷嚷的,真不像話!你去瞧瞧是什麼事,表妹需要靜養,若是外面起了什麼爭執,就讓他們離得遠些再鬧。」
丫鬟很快去了。
寧德公主和吳氏走進了屋中,見繁星正守在床邊,用帕子蘸了溫水替她擦臉。
繁星見了寧德公主和吳氏,連忙搬了兩個雕花海棠圓杌子到虞裊床邊,讓她們坐了。
繁星輕聲道:「奴婢瞧了,小姐的樣子像是夢魘又著涼了,這才遲遲不醒的。」
寧德公主嘆氣:「可憐見的,她生來命途多舛就罷了,怎麼如今還生起病來,我想著會不會是她衝撞到了什麼,等她好了,我們恐怕需要帶她去寺廟裡拜一拜。」
正說著話,卻見她的大丫鬟跟著皇上疾步走了進來,寧德公主和吳氏連忙起來行禮。
寧德公主順嘴問道:「皇上怎麼來了?」
陸子都立即道:「無需多禮。」
他直接坐到一個圓杌子上,心疼的看著虞裊,回答寧德公主的話。
「朕今日恰好出來看看表妹,半路上卻碰到素月,她說表妹病了,還昏睡不醒著。朕聽了就急急忙忙趕來了。你們放心,約莫不久,王御醫也能到了。」
大丫鬟等他說完話,才對寧德公主小心翼翼道:「殿下,方才是金吾衛經過公主府,他們說自己是去抄戶部郎中的。沿途一些好事者見了,就跟著看熱鬧,所以外邊才吵吵鬧鬧的。」
抄戶部郎中,那戶部郎中不就是虞裊的父親虞植嗎?
寧德公主聞言,道:「我知道了。」
她視線卻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皇帝,只見他看向虞裊蒼白的小臉,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還在落淚,不由一聲一聲,低柔的叫著她,打算將她從惡夢之中喚醒。
「表妹,表妹,快些醒過來,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耳邊輕柔憐愛的呼喚,讓虞裊突然覺得好受了一些。
她感覺呼吸漸漸有些通暢了,恰巧牆外的尖叫大喊聲,伴著嘈雜的人聲又傳了進來,讓虞裊不自覺皺了皺眉。
寧德公主皺眉:「真是沒規矩,剛才消停了下來,如今又開始鬧了。今兒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公主府外是唱大戲的地方?」
陸子都抬手好,想要捂住虞裊的耳朵,剛剛碰到她的耳垂時,正好她也睜開了眼睛。
虞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陸子都坐在自己床榻旁邊,正一臉驚喜的看著她,溫柔問詢道:「你終於醒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虞裊心裡突然特別委屈,她也說不出為什麼,只一把拉住陸子都的袖子,嗓音微啞的執拗問:「陸子都,如果你這輩子沒見過我,不認識我,你會覺得難過嗎?」
真的遺憾,上輩子竟然沒見過他,不認識他。
「你做了什麼奇怪的夢?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這突兀又奇怪的問話,讓陸子都愣了一下。
看到虞裊認真執著的神色,他也正色道:「如果不認識你,我肯定六根清靜,無欲無求,早早在光華寺出家做和尚去了。」
一旁的寧德公主和吳氏聽了這話,也有些站不住了,想要將空間留給這兩個青天白.日就說起情話的人。
虞裊聞言,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胡說八道,你是天下之主,卻說自己去做和尚,這也太荒謬了。」
她笑了一陣後,感覺自己好像恢復了些精神,便才注意到一旁的寧德公主和吳氏。
想到方才與陸子都說的話,她臉色微紅,只能道:「怎麼大家都在我房裡?」
寧德公主笑了起來:「你方才發熱了,現在還感覺難受嗎?」
虞裊靠在床頭道:「說來也怪,我睡著的時候,反而覺得難受極了。一旦醒來後,卻舒服了許多。」
吳氏點了點頭:「會這樣的,方才你應該是魘著了,才不舒服,醒來後自然就會好了很多。」
虞裊想起自己的那個夢境,忍不住低頭將陸子都的袖子緊緊拽在手心,低聲道:「確實是一場惡夢。」
此時素月帶著王御醫趕到了,她髮絲微亂,見到虞裊醒著,只覺得心裡鬆了一些,便將自己方才的見聞說了出來。
「小姐醒來了,真的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方才我經過門口時,見到虞二小姐正吵吵嚷嚷的,如同發瘋一般一直高聲說著要見小姐了。」
素月讓到一旁,讓王御醫給虞裊看病。
見虞裊聽得入神,她又道:「她一個女兒家,又如此模樣,引得周圍的人家引頸觀看,最後還是李首輔家的二公子將她帶走了。」
王御醫替虞裊把著脈,虞裊想起賞花宴那日,陸子都說要辦了虞府的事。
她有些恍惚的看向陸子都:「你之前同我說的事,是今日辦了嗎?」
陸子都點頭:「朕是今日抄了虞家,虞植流放三千里,劉氏隨行,其子虞承傷天害理,縱奴傷人,亦判了刑。如今事情應該到了查封虞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