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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裊不願多說,只垂下眼帘道:「幼時在光華寺里認識的,皇上會教我品讀文章,也會教我下棋之類的。」
虞植眼神發亮,算算虞裊和皇上結緣的時間,那可早了!所以她和皇上的情誼應該也不淺。
李明博臉色暗沉的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只有虞植忍不住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走了幾遍,虞植才對虞裊略帶責備道:「這般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些告訴家裡呢?」
既然虞裊年幼就已認識了皇上,若是早告訴了他,他好好運作一番,那他也不至於停在五品官上十多年了。
這埋怨的語氣,虞裊心裡諷刺,她語氣也淡了:「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原來陸先生竟是皇上,現在我好像還在夢中呢。」
對於她這個父親的功利心,虞裊算是看透了。
早年他還是農家子時,是母親陪他讀書科考,為他墊付家資。誰知母親沒去多久,他便娶了劉氏,還帶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妹妹虞阮。
上輩子虞植就從未對她好過,這輩子對她也只是利用。
不過虞裊現在根本不願被他利用,她早已不用府中的銀子,平日只花用母親給的鋪子和錢財。
虞裊想著,若是日後他被查出貪污腐敗,那她也不會,也不能為了他們之間單薄的血緣去給他求情。
畢竟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虞裊微微皺眉,心裡暗想,也不知她這位父親,貪的是到底哪些民脂民膏。
皇上不說自己的身份的話,虞裊肯定也猜不到,虞植下意識忽略了虞裊有些冷淡的語氣。
他只笑著夸道:「我便說你是個有福氣的,連皇上也成了你的先生,這得是多大的福氣啊!往後若是皇上宣詔進宮,你可要好好聽從皇上的教誨。」
「父親說的是,女兒知道了。」
虞裊臉色平靜的敷衍虞植,等虞植將事情問清楚後,虞府的管家就來說戶部尚書尋他有事。
往日裡戶部尚書這個上峰與虞植也沒什麼交情,現在突然找上門來,讓虞植不由想到虞裊和皇上的關係。
於是他匆匆囑託了虞裊幾句,就會虞府里去了。
他一走,虞裊也打算回去了,她朝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明博稍微欠身:「侯爺若無事的話,我也要回去了。」
李明博冷笑了一聲,突然問:「所以你去寺廟是去見皇上了,你那永遠嫁不了的心上人,難道就是這一位?」
實在不怪他瞎想,虞裊除了去光華寺外,也不怎麼外出,她認識的又是再也不能嫁的人,不就只剩下了皇上一人嗎?
關鍵是如今皇上已經御宇兩年,尚未大婚,昨夜皇上看虞裊的眼神,又哪裡是一個先生的眼神?
虞裊以前都能斬釘截鐵的反駁,這回卻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她冷淡道:「這不關侯爺的事,無論我的心上人是誰,都和您無關。」
她轉身要走,卻聽李明博嘲諷道:「皇上九五至尊,他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縱然皇上對你也有意,難道你不怕他只是玩玩你……」
「你胡說,不許你污衊他!」
虞裊氣得抬起手來,下意識就朝著他的臉上扇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讓李明博愣住。
虞裊力氣不大,縱然她用了十分力氣,他臉上也只是微微刺痛。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口卻比臉上更痛,甚至還有些抑制不住的委屈和酸澀。
虞裊看李明博臉色陰沉沉的樣子,她緊張懼怕的攥緊了自己發痛的掌心,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李明博見了她眼底對自己的懼怕,突然疲憊起來。
他走近虞裊兩步,逼問道:「你竟然怕我?是怕我會打你嗎?我一個堂堂安定侯,手段還沒有這麼下作!虞裊,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堪?」
李明博一靠近,虞裊眼中就全是警惕與不喜。
等他越發靠近,虞裊一句話也不願同他說,只轉身拉開帘子,匆匆回了自己的自己的房間。
素月和繁星都等候在門口,她們一見臉色微白,眼眶濕紅的虞裊,連忙走過去扶她。
素月很是擔心的問:「發生了什麼?小姐怎麼還眼圈紅了?」
繁星沒有進宮,但想到自己聽到的事,她忍不住猜測:「小姐,難不成昨夜陸先生,不,昨夜皇上責備你了?」
虞裊進了房間,坐在貴妃塌上,聽了繁星的話,連忙捂住她的嘴:「別胡說,皇上才沒責備我。」
她伸出自己發紅的掌心,語氣有些生氣:「是侯爺他胡說八道,我一時沒忍住就打了他一巴掌,現在想想我還有些後怕。」
素月和繁星聽了心裡都有些驚訝,因為虞裊性子一向好,便是生氣也極少口出惡言,更不要說什麼動手打人了。
「恐怕是侯爺說的話太過分了,小姐打得肯定沒錯。」
繁星一向護短,聽了這話,直接把錯推到安定侯身上。
「而且侯爺從昨夜您留在宮裡後,那臉色就難看極了,像隨時都要發火一樣。」
繁星皺眉嘆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看上去古怪得很。」
虞裊想到李明博說的那些話,忍不住攥緊了另一隻手,有些難以啟齒道:「他說皇上和我有,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