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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惹得李東陽更加不滿了:「我們是一家人,難道有事情大哥還要瞞著我嗎?如此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什麼大事。」
李東陵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而是快速將匣子打開,拿出淡藍色和青色的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越來他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凝重,連一旁的李夫人都不由問道:「陵哥兒,發生什麼事了?」
李東陵冷笑了一下,將所有信箋都遞給了李夫人:「母親親眼看看吧,你看完以後,也給東陽好好看看,省得他以為我故意為難人家。」
李夫人很快看完了信,她臉色也不大好,看著一臉疑惑又心急的次子,她將所有信又給了他,語重心長的囑咐李東陽。
「你看吧,看了之後也不要太難過怕。須知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存了心的要哄你,你又被我和你父親慣得萬事不會往壞處想,又愛相信別人。你現在看看那些信,日後就牢牢記著這個教訓罷。」
李東陵接過信,一一看了起來,他臉色十分不好,心情更是糟糕。
等看完信,他心中惱怒已成了十分。他自知自己心大,也沒有大哥這般聰明,沒有大哥這樣心細如髮,明察秋毫,可是他也是厭惡極了旁人欺騙他!
虞阮親手寫的這些信,已經死了的安定侯有,如今的徐階有,他手中也有!
他真的被虞阮欺騙了,方才卻還因為他大哥對她說話沒分寸而生氣。
他真是太蠢了!虞阮和他在一起時,說不定也覺得他又傻又好騙,她心裡說不定很得意,因為她沒費什麼勁,就將他耍得團團轉。
李東陽氣得臉色漲紅,他用力摔了那匣子,對李東陵道:「大哥,此事你幫我處理吧!我之後再不管了,省得再著了她的道!」
他是沒那麼聰明,可是他的感情純粹,人對他好,他對人好,虞阮欺騙了他,他就怒不可遏,以後也不打算再同她有交集了。
「還好你沒有一條路走到黑,還知道回頭就很不錯了。」李東陵欣慰的點頭,隨即冷然道,「她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還敢耍.弄我李家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起身踱步,身子如同修竹一般,他溫聲道:「東陽放心吧,此事就交給大哥處理了。」
*
虞阮匆匆回了李東陽安排她住的小院,才剛進門,她眼淚嘩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忐忑不安,如坐針氈的坐在小几上,神色有些絕望。
虞阮當真恨自己之前太粗心大意了,太過於自得了。否則她怎麼可能能發現不了,李東陵每句話,每個表情都在誘導她。
這些她玩慣了的伎倆,今日卻被人用到了她的頭上,關鍵她還中招了!
如今說什麼也晚了,李家恐怕也呆不長了。
虞阮有些後悔了,若是當時她真心實意的對待李東陽,說不定能讓他為了自己,去說服他的家人,使她嫁進李家。
虞阮的猜想不錯,她才滿心慌亂的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見仍然是那個穿著素淡,面上含笑的大丫鬟半夏,帶著好幾個丫頭嬤嬤走了進來。
這一次,半夏臉上雖然也有笑,卻只是皮笑肉不笑。
她脊背挺直的站著,口氣有些冷淡:「虞二小姐同我們李府無親無故的,您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住在李府恐怕還不知要惹多少風言風語呢!為了大家都好,您也識趣一些,快些出了府投奔自家親戚去吧。」
虞阮落淚,軟聲道:「半夏姐姐,我都到了這家破人亡的地步,哪裡還有什麼親戚可投的呢?」
半夏冷漠道:「這就不關我們做奴婢的事了,您跟隨我們出府吧。若是您身子嬌弱走不了,我身後這些膀大腰圓,力氣大的嬤嬤,自然可以帶你走。」
心知自己無法留下了,虞阮一邊讓雪嬌收拾東西,一邊請求半夏:「我對不住你家二公子,走之前我想見他最後一面,不知半夏姐姐能否通融通融?」
半夏不耐煩了:「虞二小姐別耍花樣了,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讓你走是為你好,你再賴著不走,你信不信,明天你那些精彩的事,就能傳遍滿京!」
虞阮一臉屈辱,只能挎著小包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出了李府。
一離開李府,她面色就陰沉下來:「如今也只有去老家劍南道投親了。」
只是劍南道離京城路途遙遠,不說銀兩的事,單說她和雪嬌兩個容貌不差的女子走遠路,就是一件危險重重之事。
她自己正思索著該怎樣回去,卻沒想到她忽然被一個男人撞了一下,她背上裝細軟的包袱一緊,便再無了蹤跡。
那賊子應該是個慣偷!
他跑得飛快,很快就鑽進了人群里不見了。
虞阮心裡絕望,她衣裳里其實還縫了銀票的,這是抄家那日她偷偷藏的。只是她算了算,無論怎麼算,這錢也不夠她用到劍南道。
雪嬌臉色都白了,只能一個勁的落淚:「小姐,這個如何是好?錢丟了,這下子,我們都完了!」
虞阮不耐煩的轉頭,見雪嬌哭得梨花帶雨的,她目光在雪嬌臉上逡巡了一轉,突然有了個主意。
雪嬌不過是一個有點姿色的丫頭罷了,若她能替雪嬌找一個歸宿,就算是當人家富貴人家的妾室,那也比伺候人的丫鬟高貴多了。
第51章
虞阮帶著雪嬌到了客棧之中, 之後又給了雪嬌一兩銀子,吩咐她去買自己想吃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