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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都將她攬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莫怕,以後我會陪著你。你是我的親人,我也是你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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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裊在紫宸殿裝病的時候,徐階得了陸子都的命令,開始給李明博下套。
為此他還特意將事情,告訴了九門提督張浩,讓他配合自己下套。
徐階直接約李明博外出打獵,累了以後,又約他就去了自家的一個莊子。
沐浴過後,徐階邀李明博前往湖心亭用晚飯。
好風如水,徐階走在前面,對李明博道:「安定侯今日來赴約可謂是趕巧了,我正要向你介紹一個人。」
李明博:「不知主公要介紹的是何人,我心中真是好奇得很。」
徐階笑而不語。
從湖中長廊走斤亭子後,李明博朝湖心亭里看了一眼,就見亭中正襟危坐,渾身氣勢的男人抬頭朝他們看過來。
李明博面上浮現出明顯的驚訝之色:「竟然是九門提督,張大人!」
九門提督手中有三萬兵馬,李明博以為徐階會與同他家關係好的部將聯絡,離間一部分的兵馬收為己用,沒想到他竟然不聲不響就將這尊真佛請來了!
李明博連忙迎了上去,對張浩笑道:「張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本侯驚喜異常啊!」
這安定侯自找死路的本事,也讓張浩覺得驚訝萬分,他暗地裡和徐階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皮笑肉不笑的對李明博拱了拱手。
「徐參將已將前因後果,悉數告知了我。我覺是得此事可行,這才前來赴約的。」
徐階笑了笑:「張大人爽快!俗話說,『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於人下!』今日你我三人匯聚一堂,真乃一件幸事!」
他舉起酒杯,對李明博和張浩道:「我在此敬二位一杯,願你我三人之後錦繡輝煌,得成大業!」
張浩和李明博舉杯,三人一飲而盡。
春日剛剛破冰,春水暖了起來,此時的魚個頭大而肉質鮮美細嫩,正適合吃全魚宴。
桃花鱖魚羹,清蒸鱸魚,生膾鯉魚,地三鮮悶魚塊,滿桌的魚肉,各種吃法一應俱全,味道都在一個「鮮」字。
酒酣耳熱之際,張浩直接對李明博道:「李老弟,你也知道我雖統領三萬兵馬,但我麾下的總兵並不是個個人都順服我的。當兵的窮,打點就需要花一大筆銀錢,這又該怎麼辦呢?」
李明博早知道他家要大出血,這舉兵謀反之事,除了人以外,糧食、兵器、藥材哪一樣都要錢。
不過李明博也留了個心眼,他吃了一片薄如蟬翼的魚膾,才朗笑道:「錢貨之事好說,我早已同徐將軍說過,我們侯府願出三分之二的家財助將軍成事!」
他眼珠轉了轉,笑道:「不過此事實在干係重大,我需要有二位留下畫押,並留下信物來,小弟才肯將這些財貨送出。」
徐階笑容微頓,隨即點頭道:「好說!好說!既然你我三人已經決定共謀大事,那給你信物也算交託了信任。若是日後哪一方背叛了今日之誓,便能憑此物揭露其不誠之心!」
李明博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字據拿了出來,徐階和張浩對視一眼後,兩人都爽快的沾了印泥蓋上自己的指印。
徐階留下了自己常佩戴的玉佩,張浩則留下了帶有自己名字的佩劍。
反正他們二人都在皇上那裡將事情說明了,此刻留下這些東西,不過是安慰安定侯,好讓他將自家積累的財物順利拿出來罷了!
李明博見他們二人態度十分爽快,心裡不由對張浩和徐階又信任了幾分。
於是三人賓主盡歡,直到黃昏才離開。
等李明博回了侯府後,徐階和張浩又聚到了一起共飲。
徐階嗤笑:「果然古人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看何止三年,只怕十年都不成!」
「確實如此啊!」張浩摸摸鬍鬚,笑了起來:「這種大事合該與自己生死相交的人去做,光憑一紙證據,一枚玉佩,一把劍,這麼些個東西,就將自己的信任賦予他人,這位安定侯真是蠢極了!」
徐階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閉眼道:「這是他們那些冠冕堂皇的文人,許諾時會做的調調。他李明博也不瞧瞧,現在什麼世道?那位奉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兩句話,但凡那些起了心思的,都沒落著好。」
想起李明博的父親,張浩嘆氣:「他父親倒也可惜了,自己一死,又以兩代朝臣之名,給安定侯府留一線生機,沒想到如今被他兒子白白葬送了。」
一時間徐階沒有說話,張浩也默默無言。因為他們都明白,安定侯府要沒了。
果真,沒幾日李明博就將府中庫房裡積累的財富,流水一般的送了出去。
徐階和張浩將價值連城的珍寶送往了宮裡,銀子銀票則拿去大量買糧食、買布帛、買藥材,只是買來的東西並未送去軍中,而是送給了皇上,又被皇上調到了各大糧庫,以及送往邊境,以備不時之需。
李明博等了一旬,卻沒等到徐階要起兵攻打皇宮的消息,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便去了徐階家中詢問,沒想到卻被徐階給告到了御前。
徐階告李明博罪名有四:
一告安定侯犯上作亂之罪。
二告安定侯偷竊之罪,趁醉偷了他與九門提督的隨身之物,並趁醉令其蓋上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