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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虞裊被被驚到了,就是陸子都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他順便親了下虞裊的唇角,才心滿意足放開她,改為拉著她的手。
陸子都很是理直氣壯:「這回是你先動手動腳的,也是你先輕薄的我。子曰『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還你一禮,倒也算公平,你不許生氣。」
虞裊小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你,你強詞奪理!聖人之言,怎,怎麼能這樣用?」
她聲音越說越小:「況且我是不小心的,我哪裡會,會有意輕薄你。」
陸子都輕笑,語氣有些無賴:「反正一個親一個,我們扯平了!」
一旁的王保卿和素月繁星忍不住笑了起來。
虞裊感覺臉上都快冒煙了,她想甩開陸子都的手,卻被他緊緊握著。
他嗓音低柔的笑哄:「好了,裊裊不生氣了,此事我們翻篇,不再說了。我們回訪梅亭,那裡暖和,我都快被凍壞了。」
虞裊還是羞惱,卻又想到陸子都剛才鑿了冰。聽他說冷,心疼和擔心又壓過剛才的情緒占了上風。
她連忙拉著陸子都道:「那我們快走,仔細真的將你凍病了。」
陸子都悶笑,他抱著暖爐,任由虞裊牽著他走,還回頭囑咐王保卿:「朕與小姐只吃同一條魚,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就是。」
王保卿笑著應是。
他們吵吵鬧鬧的回了訪梅亭,虞裊就捧了一小碗,暖暖的杏仁牛乳小口小口的喝。
陸子都則在一旁悠悠然然的溫酒。
外面雪粒子下大了,落雪的聲音伴著臘梅香,讓人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做。
虞裊靠在熏籠邊,慢吞吞的烘乾臘梅。
陸子都嘗了番邦供來的葡萄酒,覺得身子都熱了起來,想到這酒不濃,還能暖身不傷脾胃。
他就盛了一杯遞給虞裊,笑道:「這葡萄酒不錯,也不容易醉,喝一杯嗎?」
虞裊想到上回喝了青杏酒,她就醉了,現在有些猶豫。
不等虞裊說話,陸子都就笑著吟了一首詩:「可惜現在只是下午,還不到晚上,不然這光景倒是符合了那首『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陸子都最懂虞裊,現在的好景好酒,再加上他誦的詩,虞裊本不想喝的,結果卻被詩中的情景引住,不自覺接過了酒杯。
一杯是喝,兩杯也是喝。
身子微微燒了起來,十分舒服,虞裊索性將正在烘烤臘梅花枝遞給了素月繁星,她則同陸子都邊說話邊,喝起葡萄酒來。
那雕了狸奴的琉璃杯,裝了紫色的酒後又格外好看,虞裊看著忍不住多喝了一些,然後有些薰陶陶的靠在了軟榻上,眼光有些迷.離起來。
喝著喝著她就沒聲了,陸子都放下酒勺,一回頭就見虞裊迷迷糊糊的靠在軟榻上。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低垂著,手中的琉璃杯咕嚕嚕掉在了地上。
她則眼尾臉頰發紅,如同貓兒一樣,軟軟的蹭了蹭軟榻。
看來她是醉了,陸子都好笑:「這酒真的不烈,已經算是很溫和的酒了,怎麼還沒喝幾杯就醉得迷迷糊糊的,你這酒量真的一點長進也沒有。」
幸好,虞裊醉了很是乖巧。
陸子都這般想著,他抬手輕柔的撫了撫虞裊的頭髮,就見她目光含水一般,朦朧柔軟的盯著她瞧。
這樣的眼神,仿佛含了情,讓陸子都心口猛然一跳。
下一刻,虞裊水潤紅唇微動,她眨眨有卷翹纖長的眼睛,軟軟的問:「陸先生,你為什麼會長了貓貓頭呢?」
什麼貓貓頭?醉了難道還能人畜不分了?
陸子都忍俊不禁:「你在說什麼貓貓頭,我怎麼不知道?」
虞裊眨眨眼睛,然後看到一個雪白碩大,毛絨絨的貓臉對著她。
那大貓眼睛霧藍清透,鼻子粉嫩,三角小嘴一動一動的,吐出人話,這時他頭上的小尖耳顫溜溜的。
虞裊滿是不解又覺得這貓過分可愛,她抬手捧了陸子都的臉:「果然是貓啊,先生你幾時變成貓的?」
陸子都辛苦忍笑,他故意問虞裊:「想來你看錯了,我不是龍,最差也是老虎,怎麼會是貓呢?」
伴君如伴虎,他再不濟也不可能成貓啊。
虞裊瞧見陸先生的三角嘴動了動,他一隻貓竟還說自己是老虎。
虞裊笑了起來,勾著他的脖子湊近了瞧,邊笑邊道:「你就是小貓咪,小狸奴,卻還想當大老虎,好好笑!你快喵喵叫,我想聽。」
陸子都苦笑不得,不論他如何解釋,虞裊就是扯著他的袖子,撒嬌著要他學貓叫。
如今人多,他好歹一個皇帝,怎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出來。
素月和繁星見狀好笑,王保卿這時也到:「小姐醉了,不若將她抱上肩輿帶她回去睡如何?」
虞裊一聽,連忙用力親一口陸子都的臉,發出了響亮的一聲。
素月和繁星看了覺得臉紅,便想上前來帶虞裊走。
虞裊卻用力抱住了陸子都,撒嬌道:「我就要聽貓叫,我不要走,不要去睡覺。」
陸子都受寵若驚,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只覺得別說學什麼貓叫,就是學狗叫,學雞叫,他都叫了。
他朝王保卿他們正色道:「小姐不願走就不走了,何必讓她不開心,你們走遠一些,等我將她哄睡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