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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點頭:「昨日你們二人勞累了,今日用完飯後,我也不留你們,待明日你們再來晨昏定,三日後也侯爺隨你媳婦回門吧。」
她從楊嬤嬤手裡取過禮單,遞給虞裊:「這是我寫的單子,你拿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
虞裊立即起身,雙手接過,言辭恭恭敬敬:「早聽聞母親深明禮儀,行事周全,母親立的單子,再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了。」
何氏心裡滿意了些:「如此,先去用飯吧。用完飯,你們自行離去便是。」
虞裊飯間又殷勤布菜,做足了一副賢良妻子的模樣。
惹得李明博忍不住頻頻看她,總想從她身上看出演戲的破綻。
誰知她動作卻自然無比,每一件事做起來竟都像是誠心誠意。甚至同他目光相接時,也是眉眼含情,羞澀含蓄。
李明博食不下咽,他險些以為自己真的娶了個賢良淑德,愛慕自己的妻子。
第11章
虞裊和李明博吃完飯,便回了新房。
李明博坐在太師椅上,瞧虞裊正動作悠閒自在的查看匣子裡的香丸,他不由想到昨夜入睡時聞到的那股清香。
說來也怪,昨夜他分明魂不守舍,滿腹心事。
誰知嗅著那輕柔淡淡的香味,竟慢慢睡熟了,且還一夜好眠。
這虞裊,在制香上還真有些天分。
虞裊查看完後,素月進來稟報:「回侯爺,回小姐,外間已經收拾好了,侯爺可用去看看,布置的是否合心。」
李明博起身:「不用看了,我這就去書房了。」
虞裊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侯爺等等,我自有事要同你商量。素月,你先出去,順道把門關上。」
李明博心裡煩躁,他重新坐下:「你還有什麼事情?能不能一併說了?」
虞裊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當然能,今日便和侯爺說個清楚。在此之前,我有一問,侯爺當真覺得,自己已經和我妹妹虞阮是真心相許了?」
一聽這話,李明博覺得諷刺非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和阿阮真心相許難道是和你嗎?」
這個安定侯不知道怎麼回事。
虞裊自覺她做的決定,已經很有利於每個人了。
分明是他對不起她,這人還總是一幅被誰得罪了的樣子,真是討人厭。
虞裊也有些不耐煩了:「侯爺也不要以為我是嫉妒我妹妹,你可去調查,除了和你真心相許外,我看我妹妹還有意於徐階徐參將,李首輔的李二公子……」
李明博聞言氣紅了眼,他立即打斷虞裊:「荒謬!本侯就知道你沒有安什麼好心!還說不會污你妹妹的名聲,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虞裊被人打斷,她也把桌案上的鎮紙一拍。
響亮的聲音成功讓暴怒中的李明博怔了怔。
「現在既然是你們對不起的我,就好好與我說話,請侯爺記住了!」
虞裊起身,並不畏懼的和李明博對峙:「我才是那個受害者,侯爺好大的威風,還朝我發火!你要是這麼喜愛她,當初怎麼不請皇上賜婚給她?」
她臉色很冷,纖弱精緻的眉眼間卻全是堅定。
「我虞裊從不屑於污衊誰的名聲,我也實在不喜侯爺。若非我怕侯爺將你我之間假做夫妻的事,讓虞阮知曉。我才懶得管你們二人之間的污糟事,我還嫌污了我的眼睛!」
李明博看到她滿是厭惡的眼神,心頭也越發暴怒。
一個沒忍住,他用力攥緊了虞裊纖細的手腕,咬牙吐字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手腕處處傳來一陣劇痛,虞裊眉頭微蹙:「就算說一百遍,我之前說的也都是實話。侯爺可是虞阮池子裡的一條魚,就和其他男人一樣。你要是不信,自可去查!」
虞裊也垂釣過,她自然知道,只有當鉤上魚餌,將魚鉤灑入池塘,想要釣魚時,以及當魚上鉤卻在掙扎時最能牽動垂釣人的心緒。
她擔心的事情有兩個,一是李明博將他們現在的關係告訴虞阮後,虞阮「不小心」告訴其他人,為她惹來麻煩。
二是李明博告訴虞阮後,虞阮自覺李明博依然是她池子裡的魚,自此對他少了關注,多了應付。
介時,會如同上一輩子一樣,造成李明博怨恨她,想要報復她的結果。
這樣一來在這侯府深宅,她日子不好過是小事,萬一以後他故意使壞不讓她走,就是要報復折磨她,這才是大事。
所以虞裊嘗試掙脫了一下李明博的手,沒有掙開,她也不在意。
「侯爺只管先去查查我那好妹妹,等查清楚了,若是侯爺還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她,影響了以後我同你和離之事,那我便是拼了性命,也會將你二人的姦情告知於眾!」
李明博聞言,怒極反笑:「查就查,你以為我會信你的一派胡言?阿阮天真善良,對人真誠,她絕不會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他放開虞裊,振袖欲走。
虞裊趁他尚未走出,快速說:「在沒查清之前,還請侯爺出門時多笑笑,不要做出這副暴怒模樣,省的為我惹來麻煩。」
李明博身子一僵,險些沒被虞裊氣死。
他平靜了兩秒,臉上露出詭異而扭曲的笑容後,才大步離開了院子。
屋外陽光甚好,虞裊看了眼自己手腕處青紫紅腫的傷痕,暗暗罵:「好個瘋子,朝我撒什麼氣,果真和虞阮是絕配了。」